翠翠被安排到紫竹苑已经半年了,从前她只在主人身边做事,她的厨艺虽比不上皇宫里的御厨,但也绝不逊色于鸿阳那几家出色的酒楼。
连主人都说,将来若是不干这行了,就盘个酒楼给她,让她也当一回主子。
可今日,眼看着赵大人把她一个月前专门备好的食材用的差不多了只觉得心在滴血!
那些红豆,可是她专门挑来做珍珠酒酿红豆汤的!
那些桂花,是她前几日花高价买来准备做桂花栗子酥的!
那些蜂蜜,是她春日就囤着准备做白玉丸子的!
主人吩咐她一切听赵大人安排,她不敢对赵大人有任何怨言,可是...赵大人把这些食材都用了,她明日如何给主人庆生呀!
翠翠低着头站在屋外,犹豫着要不要去求赵大人给自己留点食材,恰好瞥见主人正朝小厨房这边走来。
刀芝敏一身紫色劲装,发髻上的银簪在日光下折射出明亮光彩,收到赵谦的传信从天机阁立即赶回来。
还未等翠翠委屈诉说赵大人抢了她备下的食材,刀芝敏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小厨房。
赵谦讶异地看着气喘吁吁的美艳女子,还不忘把刚做好的桂花栗子酥装盘摆好。
刀芝敏三两步走到他身侧,急切问道: “出什么事情了?”
“并未有什么异样。”
刀芝敏不信,走近道: “那你为何给我传信让我回来?”
赵谦薄唇微扬,忍俊不禁道: “信中约的是戌时,明日是你生辰,做了几道点心想邀你尝尝罢了。”
...
白瓷勺衬得她的指甲愈发嫣红,刀芝敏咬下半块栗子糕,眼波流转妩媚一笑道: “想不到赵大人还记得我的生辰呢,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赵谦早已习惯她的打趣,少年他们三人相识之时,灿华冬日怕冷,他熬了酒酿红豆汤给她暖身子,哪知灿华不喜食甜,最后一锅的红豆汤刀芝敏喝了三分之二。
也是从那时起,他知道了刀芝敏爱吃甜食小点。
他又给她盛了一碗道: “不知还合不合你的口味。”
刀芝敏假意不满: “我可不再是少年人了,若再一碗接一碗的吃,这衣裳都快穿不下了。”
“你今日就这么回来了,不怕圣上怪罪吗?”
她又喝了一口红豆汤,漫不经心答道: “我不过是名义上的阁主罢了,天机阁的实权在谁手里,大家都心知肚明,一个没有实权的阁主,谁会在意她整日去了何处?”
“有时候我也挺羡慕你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教书先生,远离朝堂的明争暗斗,多自在啊。”
赵谦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你也可以。”
刀芝敏秀眉宛转说笑道: “可我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要不将来你去盘个点心铺子,我去给你做事?”
赵谦从她的笑意中扑捉到无奈与悲伤,不再接话,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吃完了午膳。
“若是天机阁那边有要事,你也不必常过来,路途劳累。”
刀芝敏抱着臂靠在墙上,听到赵谦关心的话语,心里暖暖的,嘴里娇笑道:
“怎么?是厌烦我了,要赶我走?你这些日子倒是常和黎仲碰面,我不比他有趣多了?黎大人嘛,模样倒是还可以,就是人太无趣了些,整日里只知道处理公务,不解风情。”
她踌躇片刻,还是提醒道: “但有一事我还需告诉你,黎仲虽年轻,心思却深沉,他一心效忠圣上,你可切莫把往事全盘托出,以免他察觉出什么。”
赵谦心中有数,嗯了一声,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便是。”
“寂言...他还好吗?”
刀芝敏没想到他忽然问起赵寂言,自从回京之后,彼此心照不宣没再提前浣溪县的任何信息,今日怎么突然问起这事来?
她平静开口,看不出任何破绽道:
“文家父子将他照顾的很好,安排他去了隔壁县做教书先生,同你当初一样。况且文友华的小子也与他颇为交好,没人敢对他有任何不利。”
赵谦没说话,垂眸半晌道: “那就好...”
“你诈死摆脱他,绝不可再回到浣溪县,也不能再与浣溪县的众人有任何关系,若被人知道赵寂言真实身份,不仅他性命难保,连你自己也会——”
“不会的。”赵谦打断她, “离开了浣溪县,我与他就再无关系了,只要他此生平安就好。”
她放下心来,只要他应下来,那便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虽然那小子现在下落不明,不过天黎这么大,两人再相见宛如大海捞针,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要赵谦决心不回到浣溪县,隐藏的危机也就解除了。
说起赵寂言,刀芝敏觉得这小子根本不如看起来那般老实,鬼点子多着呢,虽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大抵也是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