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侠凌、熊致带着江氏兄妹和鹤鸣寨的精锐混进了月城中的明鹿军队,暂时控制了大半人马,他们人手有限,原计划从内部瓦解掉鸠阎道的门徒,再想办法把明鹿国宝夺过来,配合前线大军行动,皇帝拨了一队天机阁的人给他,跟随他们一起来的,还有赵谦。
阿致对这位朝廷派来的赵大人似乎很有敌意,他问起来,才知道赵寂言和赵谦的关系,他本也为寂言兄弟不平,对赵谦心有芥蒂。
可去往明鹿途中这多日相处下来,他倒觉得这位赵大人谦和有礼,远见多识,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并不像会因为荣华富贵而弃子离乡之人,其中必有深意。
赵谦带着他们来到明鹿,为他们指明月城的位置和方向,这些日子为了应对鸠阎道的门徒和看守城内的明鹿军队,一行人绷紧了神经,今日总算了可以缓口气谋划下一步行动了。
此刻,众人已到明鹿郊外黑河之畔,据赵谦所言,顺着黑河一直穿过瘴气林后,便进入了明鹿境内。
冰天雪地之下,众人生起火来烧起肉来稍作休息养精蓄锐。
熊侠凌为赵谦斟上一杯酒,抱拳道: “有劳赵大人了。”
赵谦接过酒一饮而尽,一杯烈酒下肚,身上寒意渐退,但仍难掩眉间疲惫之态,他对熊侠凌道: “逃窜的敌军还有几人未抓到,他们没有马,从明鹿到城都隋凉至少也要三日,待忤城修还未收到消息之前,还得尽快想办法去皇宫才行。”
熊侠凌垂眸,眼中倒影着跃动的火焰,他抚上金乌剑,饮下一杯酒眉间染上愁绪: “霞姨和锦叔和我说起过父亲的许多往事,可我已记不清父亲的模样,如今祖父愿意与我相认,却不知道今生是否还能与父亲有相见之日。”
他抬眸看向赵谦,劝到: “赵大人,在下不相信你是贪图富贵之人,当初在鹤鸣寨,赵兄弟是性情中人,他不止一次说过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在下虽不知赵大人是出于何种缘由与赵兄弟斩断关系,但仍想说一句,父子之间没什么误会是解不开的。”
赵谦会意浅笑,道: “寂言如今被困在隋凉,我此行正是要去救他。”
熊侠凌讶异: “寂言兄弟在明鹿?”
赵谦将使团被扣留一事告诉了熊侠凌,熊侠凌道: “寂言兄弟聪慧过人定能自保,或许我们里应外合夺得国宝会容易些....只是,又有何办法能联系上他。”
...
隋凉,皇宫地牢。
丹薰根部盘根错节宛如一只八爪怪物,紧紧陷在腥臭湿土之中,贪婪地吸食着血肉养分,而枝桠上的花朵已经彻底变成了暗红色,郑真阳在丹薰的枝叶处划了一刀,红色的汁液混着花朵流进了白色的小瓷瓶之中,他恭敬地将此物呈给忤城修。
忤城修仿佛品尝琼浆玉液一般抿了一口,随后大笑起来: “不错,不错,天黎皇室的血肉果然可以使国国宝功效大增,好好滋养着,明日让战士们服下,本王倒要看看那些天黎废物还有何招架之力!”
郑真阳附和道: “微臣恭贺大王大计将成指日可待!只是,天黎还有些兵力,若杀了这小子,其血肉最多可滋养不足半月...依微臣之见,大王不如留着这小子性命,让金枫荷用药吊着他的性命,每日放血,不用说一个天黎,天下都将收入大王囊中。”
忤城修靠在座椅上,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眼郑真阳,嘴边荡漾着笑意: “本王也不想他就这么痛快地死了,此事就交由你来办吧。”
赵寂言连着几日被采血嘴唇已经泛白,但神智依旧清醒,郑真阳怕他再想办法跑了,直接将他困在水牢之中,他的胳膊上被一根细细的针扎透,鲜血顺着针头淌入到器皿之中,每日会有宫人来给他喂金枫荷炼制的参汤,保证他还活着。
他的双腿浸泡在冷水之中,早已经冻麻了,双臂又被束缚着,若动一下,银针嵌入的筋脉便会疼痛难忍,天杀的郑真阳,跟他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说曹操曹操就到,眼见郑真阳大摇大摆地来到他面前,赵寂言挑眉不屑道: “怎么,想来杀我了?”
“我怎么会杀你呢...”他俯下身查看器皿中的鲜血,满意笑道: “你居然天黎皇室,真是天助我也。”
“你想要做什么?”
“忤城修并不是良君,与其等他过河拆桥不如早些为自己打算。我这个人,对故土有些眷恋,正如你所说,我并不打算对他尽忠,他现在日日都要饮丹薰汁液,我在其中加了点东西...他如今沉浸在即将得胜的喜悦之中,断然不会发现,待他将天黎拿下,我再来慢慢处理他。”
“你想篡位当皇帝!”
郑真阳笑了: “非也,篡位可是会背上千古骂名的,我只是想要复兴天黎罢了,我素来所求只有为国尽忠施展才华,届时当皇帝的——是你。”
赵寂言大惊,这家伙疯了吧,是想扶持他当傀儡皇帝,自己垂帘听政?
见他表情惊讶,郑真阳转身绕着丹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