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沁浑浑噩噩回到家中,还是舅舅那个家。
面对舅舅舅妈殷切的眼神和止不住的询问,许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说一句“我已经去质问过了,如果他们再不收手,我会跟孟家彻底决裂。”把他们打发掉。
她一个人回到房间坐在床上止不住流眼泪,本来她跟宋焰计划好了,等宋焰调岗升值之后工作时间稳定了就一块去选家具,但现在计划被打破,宋焰依旧还留在十里台一周回不了几次家,她依旧每天胆战心惊,担心打电话时忽然听到警铃想起电话挂断,担心他出意外。
许沁忽然涌上深深的无力感。
更无力的是,这一切明明都是孟家造成的,她却无法改变现状,别说反抗,就连回家质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都进不去。
而唯一能帮她的孟宴臣……
哥哥最终还是被妈妈压着到了联姻那一步,她为他感到悲哀,同时也为自己感到庆幸,如果她没有逃出来,那下一个,就是她自己。
不管如何,日子还是照常过去。
许沁在门诊部的直系上司秦主任是一个惯常会用笑脸再使软刀子的人,每次面对她的质疑为什么不能参加大型手术的时候就会笑眯眯地说:“许医生是国外学医回来的吧,挺好,是稀缺人才,但是国内跟国外规章制度不同,你的资质还不够,多磨练几年,没事多看看国内关于医疗的法律法规,多了解,以后主刀的时候心里会更有数。”
基本就是这一套说辞,用词遣句最多稍作改变,但许沁的要求从来没被重视过,她的申请也从来没被批准过。
比起这里,她甚至更愿意面对急诊科徐主任和田主任那样的领导,虽然也会针对她,但至少能让她有发挥自己的能力的机会。
她以为秦主任只是听了她妈妈的吩咐打压她,但她没想到有一天她真的会被降级处分,而且是没过多久,距离她到门诊部堪堪过了一个月而已。
“秦主任,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凭什么降我的级别!”
秦主任往常笑眯眯的表情也没了,严肃地说:“凭你一个月内收到近10次投诉,说态度不好,最严重的在昨天,你身为主治医生你不会静脉注射?
一个15岁的患者被你扎了五次,手上全是淤血,人家家长直接投诉到院领导处了你还问凭什么?”
秦主任其实是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因为国外的护士和医生很少有练习的机会,他们找静脉的手艺还不如抽血师,而且在国外打针也是被看成和做手术一样重要的操作,实践的机会比较少,在国外看病就很少能碰到一针就能成功的护士。
但她惊讶的是许沁回国工作都当到主治医生了还没搞懂基本功,结果一查,果然没经过规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