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胖男孩的叫声惊醒了许多人，走廊里探出数颗脑袋。
“谁啊，吵死了……”
“大半夜的在干嘛？”
“清洁工，清洁工在外面。”
得知身份后的众人突然压低了声调，默默关上了门。
沈晚吓小孩的兴致被打断，翻了个白眼，走到公寓门前扫了扫手环，房门打开，露出一间空空荡荡的住处。
雨衣在门口就被脱下，她的头发湿哒哒黏在脸颊上，沈晚的皮肤并不白皙，镜子里只有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成年人，右眼下一道浅浅的疤。
镜子的上边缘闪烁着无法关闭的色/情广告，右边缘则显示着她的债务与资产，最下面有通红的两个大字：交租。
沈晚觉得这镜子还是带点基本的人性，至少没有把她那惊人的负债用大号字体循环播放。
她将小猫放到镜子前，扶着前爪挥了挥：“欢迎回家，沈晚。”
*
被敲门声吵醒时，沈晚扭头看时间，八点十分。
“啊。”她短促地发声。
落枕了。
要不请假吧。
辞职也行。
敲门声的间隔越来越短，沈晚扶着脖子滚到床垫边，撅着屁股尽量保持头和躯干的相对静止，然后起身。
黑猫原本在她的肩上待着，这一通动作，惊得它喵喵叫跳到了地上，后腿刚换上的金属义体还不能熟悉使用，“啪”地来了个平地摔。
沈晚起床时脾气火爆，拉开房门看也不看，张嘴一句：“干嘛？”
回应她的是两个西装革履墨镜男的麻袋。
*
沈晚是被水泼醒的。
抓她的人行为老派，这都是上辈子的绑匪小妙招了，没想到这辈子还能遇到。
脖子是沈晚最关心的，她向左转头，向右转头。很好，一点都不痛，她的落枕已经完美解决了。
这要么意味着那两位西装男通晓按摩，要么意味着距离被抓已经过了一段称不上短的时间。
答案当然是后者。
“看够了吗？”
一个奇怪的男声在四面八方响起，频率奇怪，有着许多电流音。沈晚注意到自己在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那两名西装男正坐在她的对面，和她仅仅隔着一张铁桌。
沈晚像没有听到人说话，注意力都放在西装男身上，这两人的肩膀格外宽，仿佛门板成精，她也希望自己能练成门板成精，这样拖尸体的时候就没那么累。
“东西在哪儿？”电流音再次响起。
也许是因为沈晚看起来并没有多少攻击力，再加上她四肢都是原装，束缚她的东西仅有捆在身前的腕部束缚锁，为数不多的机械设备终于让这出绑架案带上点现代气息。
如果绑住沈晚的是一卷绳子，那她会怀疑自己回到了上辈子。
沈晚举起手挥了挥，然后说：“解一下，手疼。”
“给她解开。”
电流音意外的很好说话，沈晚抬了抬眉，决定回答他几个无伤大雅的小问题。
“东西在哪儿？”又是这句话。
“什么东西？”沈晚真诚发问。
“核心、源石、动力晶体，随便你们叫什么，它在哪儿？”
“我不知道。”沈晚为了增强说服力，“我只是一个清洁工，我的上司叫安鹏宇，如果我和他之间必须有一个人清楚你说的那什么核心，那一定是他。”
“你在装傻。”电流音不依不饶。
沈晚突然站起来。
“你就这么确定抓对了人吗？最讨厌你们这种不听劝的，我全是原生肢，搬个尸体都嫌累你却觉得我能参与到值得绑架的‘大事’中去。冤有头债有主，你不找作恶多端安鹏宇你找我一个臭镰刀？”
电流音没有回应，沈晚一脚踩上椅子，吊儿郎当得很符合西城区刻板印象。
“昨天没开工我本来就没钱拿，现在全勤还没了，请你把损失打到账户里，谢谢。”她一直很懂礼貌，“另外清洁工缺勤会施行二十四小时家访方案，你现在最好不在西城区——”
巨大的冲击波将暗室中的三人通通掀飞。电流音早早卡顿，那几个音箱上了天堂。
沈晚也要上天堂了，哦不是，是要下地狱了。她的反应比西装男快，在冲击波到来的前一刻就扑到了地面，但耐不住它猛啊，沈晚整个人钉在墙面上，然后因为重力落地。
缓过劲之后她猛地弓背吸进一口气，紧接着发出她的喉咙能接受的最大音量：
“安鹏宇！”
“在呢在呢。”从墙上破洞处出现的正是西城综合管理部小中层，衣冠楚楚安鹏宇。
沈晚这会儿已经动不了几块肌肉了，但非常用心且努力地对着自家上司比中指。
救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