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家的内亲还要在逗留些时日,晚间的时候童大娘又喝多了。
李书和安抚好童大娘,又从厨房端了一碗醒酒汤送到落清妍的面前。
“落娘子,实在不好意思,我家老婆子喝多后就这个样子。”李书和上眼皮耷拉着,刻意地避开落清妍的目光。
童大娘趴在桌子上,嘴里还嘟囔着让落清妍继续喝。
落清妍见对方已经喝醉了,便起身准备告辞,说道:“李大叔,童公子,今日辛苦二位了,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童远吉第一次听见别人称呼自己为‘公子’,少男的那点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且落清妍的声音婉转如莺,听得人心神荡了荡,一时慌乱差点打翻桌上盛着醒酒汤的瓜瓢。
“哎哟,你小心着点儿。”李书和快速的扶好瓜瓢端在手上,忙对落清妍道:“落娘子,喝了这醒酒汤吧,这果子酒后劲挺大,喝了醒酒汤夜里好睡些。”
落清妍扫了对方一眼,老老实实的庄稼人,眼神虽然浑浊一片,但是看起来十分真诚。
出于修养,她还是接过瓜瓢,浅浅的喝了两口便放下。
李书和眼看着落清妍喝了醒酒汤,脸上的褶子笑开了,忙又让童远吉赶快送送客人。
落清妍正觉得奇怪,她刚才好像无意间瞥见李书和那双浑浊的眼睛亮了亮,她忙拒绝道:“不用相送,这么晚了,男子出门不安全。”她客气疏离的说完这话便转身没入山野浓稠的夜色中。
皎洁的圆月挂在枝头,银辉洒向广阔的原野,微风袭来,带着一阵阵青麦的香气。
庙西村地势十分平坦,一眼望去,荒原上的房屋有的三两抱团,有的独门独户,鸡鸣狗吠的人间俗事却把这原本寂寥的土地装点得十分热闹。
远远的,她看见家中的灯火还亮着,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忽的,落清妍猛的按住心口的位置,只觉得眼前一切变得模糊起来,最后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晚风吹动着道旁的树影不断摇曳,飒飒风声中,一老一少两人扶起瘫倒在地的女子朝着山坡上那无人看管的草屋而去。
“爹,我……我怕。”
“怕什么,当男子的总要走上这么一遭,等事情完了,她不敢不娶你的。”
谁?谁在说话。
她明明还听得见,可脑海却十分模糊,一时间竟无法获知这两道声音的主人是谁?渐渐地,她连意识也沉入黑暗,五感尽失。
“远吉,你就放心的去做好了,出了事情有爹担着。”李书和将童远吉再次推进草屋。
随着身后的门再次被关上,月光悄悄的从缝隙中探了进来,童远吉看向稻草堆中冷清的睡颜,喉结不由的上下滑动。
他脚步轻缓地走向落清妍,似在担心吵醒了她,他在她身旁蹲在,手轻颤着抚上她的脸颊,咽了咽口水道:“落清妍,落娘子,我一直心悦你。”
“远吉,你快点哈 ,一会儿药效过了可就不好了。”李书和趴在门缝中小声说道。
童远吉听到他爹催促,不由的皱了皱眉,压低声音回应道:“知道了。”
就在童远吉的手解开落清妍的外衣后,欲再次伸手去触碰那藕荷色的内衫时,却被手劲极强的力道钳制住了手腕。
落清妍眸中水光潋滟,清醒时,却已然眸色如霜,浑身透着蚀骨的寒意。
“唔~疼。”童远吉轻呼。
李书和在门外神色复杂地说道:“吉儿啊,男人第一次都这样,你忍一忍。”
屋内的童远吉欲哭无泪,心想着:这下他可被他爹给害惨了。
童远吉被吓得浑身发抖,上下牙齿不停地打架,哆嗦着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落清妍静静地看了童远吉几秒,随后不发一言地丢下他,径直朝外走去。
童远吉被推倒后,后脑勺撞着木桩子,晕了过去。
屋外,李书和被落清妍冷冷的瞥了一眼后,就僵在了原地。
他心想:不行,不能就这样让她走了。
李书和眼看着落清妍走远 ,立刻从草丛中捡起一块石头来,朝着落清妍追了过去。
下了山坡来,李书和正欲对落清妍下死手,却被人一刀从身后洞穿了身体。
李书和低头看着从自己肚子上贯出的滴血的白刀子,再想要扭头看一看是谁对他下的毒手,却只瞥见了一角黑袍。
“你……你……”李书和狠狠的拽着那一角黑袍,想要说些什么。
“没用的东西,下去吧你。”一个独眼女人从树荫下走出,一脚踹在李书和身上,李书和的身体便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独眼女人转头谄媚地对黑袍人笑道:“嘿嘿,教主,像这种贱人,哪能您亲自动手呢。”
“田不一,那沈小六如今怀了你的孩子,你不去看看吗?”黑袍人阴冷的嗓音十分低沉沙哑,神秘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