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里时常多出一只小狐狸,又或者是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有时在凤栖花丛修炼,有时在浩瀚竹海练习,她简直是流风见过的最刻苦的小狐狸,可惜受限于天资,进展缓慢得像是东海那只老乌龟。
白皎没有气馁。
她修炼时全神贯注,玩耍时全心投入,一千岁时,终于有了神女修为。
此时,白皎正拿着镢头在竹林里挖笋,春日的笋子鲜嫩多汁,脆爽清新,大概也只有她,敢在流风的竹海里挖笋。
“师父,你看我挖的笋子!”春笋剥了壳便露出白白胖胖的笋肉,颜色鲜亮清新,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白皎顺手把竹笋扔进背篓里,转头看向另一边。
与竹林接壤的是一片樱花林,此时开得正盛,和凡间四季分明不同,这里四季都有,深深浅浅的樱花林开得烂漫,宛若一团粉色云霞。
流风就在樱花树下的石凳上喝酒,他酿造的凤栖酒,以醴泉之水,凤栖花为原料,醇香无比。
等白皎抱着笋子出来,男人身边已摆满一排栖凤酒坛,里面空空如也,
全被他喝得感觉。
见是小徒弟,流风凤眼微眯,语调慵懒:“皎皎过来,为师请你喝酒。”
当日白皎被他收留,不久后他心血来潮便收为徒弟,白皎倒是无所谓,再说她也不吃亏,流风上神乃是四海八荒战力顶尖那一波,又是凤凰始祖,阅历丰富,随意几句指点就能叫她恍然大悟。
见他喝得发醉,白皎皱着眉头走过去,还没过去就闻到浓烈的酒香,再看粉袍散乱的男人,小脸快要拧成一团:“师父,你喝醉啦。”
她声音关切,不禁又靠近几步,纤细挺拔的身形遮住了天上的光线。
流风朝她看去,眼前人粉面含春,小巧的鼻梁下是软红的唇,姿容并不出众,唯独一双狐狸眼,眼尾上翘,飞红晕染,大而妩媚,黑白分明的眸子正看着他。
男人执杯的手忽地停顿一瞬,他转过身,形容散漫,风流恣意:“胡说,神仙是不会喝醉的。”
白皎只当他在说胡话,嘴上敷衍地答应:“嗯嗯嗯,我知道,师父酒量最好,千杯不醉,万杯不倒。”
嘴上说着,她已经靠了过来:“师父,这是在外面,石凳又硬又凉,还是让徒儿送你回房吧。”
男人容色不变,也没出声,但是白皎就当他同意了,直接上手把人扶起来,瞬间呼吸一滞:“好沉!”
“师父,你真沉。”
白皎忍不住抱怨,鼻尖皱了皱,靠在身上的男人身姿挺拔,却也遮不住浓烈的酒香。
“那你放下我。”流风眼帘半阖,仍旧是那副表情,只要他不说出来,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师父,你生气了?”
“为何要生气?”
小姑娘有点太敏锐了,说生气不至于,他只是……忽然觉得心口有些烦闷,或许是在这小小的凤栖山待得太久,有些无趣。
白皎:“随便你怎么想,徒儿可是最最尊师重道的了,师父你撑住,我马上就把你送过来。
流风眉头微挑,身形突然晃了晃,原来是白皎偷懒,偷偷歇了几分力,反倒耽误了自己。
“师父,你没事吧?”她着急地说,长发飞舞,狐狸眼里满是关切,发觉问题不大,才像是松了口气,舔了舔唇瓣,小声说:“我再也不偷懒了。”
流风哑然失笑,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她张张合合的红润唇瓣,粉软的舌尖探出唇瓣,玉白的小脸上晕起一团酡红,伴随着幽幽暗香,浮动人心。
他像是被火焰烫灼了眼,收回目光。
白皎没有察觉,吭哧吭哧地把人放在竹塌之后,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她这才伸了个懒腰,看向某人:“真可惜,师父你喝醉了,那我刚挖的竹笋,只能我自己吃了!”
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是笑意嫣然。
见他闭上眼睛,神色恬静,可惜大半身体还悬在床边,白皎无奈地叹了口气:“师父,你睡着了吗?”
没有回应。
一阵风吹来,屋外响起沙沙的枝
叶摩擦声,白皎回过神,已经俯身,痴痴地看向床上的男人。
他生得实在俊美,通身气质愈发突显出他的风流潇洒,黑色长发正如主人一般,恣意懒散的披在身后。
粉袍上的凤栖花纹样灼目似火,如玉天成。
“师父?”她轻轻地说,声音竟有几分缠绵意味。
床上的男人始终没有回应。
白皎再次俯身,抬起他的腿,把他整个搬上床,一边皱着鼻子小声抱怨:“师父,你身上的酒味好重啊。”
她挥了挥袖子,娇俏地拂过他的脸颊,趁他醉酒,简直肆无忌惮:“你看,我袖子上都是这个味道,身上也是。”
她说得却是夸张了。
凤栖酒的味道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