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
裴糯要走，啾咪一反昨天的乖巧，像在瞪着侵入者：“汪！汪！”
“好了，我每次走你都这样，又不是不回来了。”裴糯蹲下摸摸它的头，道。
啾咪一改“威胁”模式，躺地上亮出肚子，尾巴贴着地板不忘摇摆。
“卖萌也没用，我得上学啊。”短毛狗的身体摸起来滑滑的，毛有些硬度但不扎人，能感受到体温比人类的高一些，接着裴糯被湿软的舌头舔了下，哭笑不得地收手。
“秋姨，我走了。”知道跟它讲不通道理，裴糯起身朝客厅后面道，听到一声“哎”，拉开门。
腿上顿时出现被搂握的感觉，她回头一看，啾咪两只前爪交叉，死死抱住她的脚腕。狗狗也有表情，它一脸狰狞不愿，努力不被她挣脱，使出了浑身解数似的，还打出似汪似嗷的声音。
“……啾咪。”裴糯艰难地救回自己的脚，站在门前朝门缝里想钻出来的啾咪，假装凶道，“你跟我走也不是不行，但我会给你送去挤肛/门腺。”
养了近十年的狗极通人性，比起听懂了话，它更像是被小主人的表情唬到了，乖乖趴到地上，脑袋放到伸直的前爪上，哀怨地抬头看着她。
裴糯不禁蹲下摸摸它的头，安抚它：“假期我会回来陪你的，平时也会打视频看你。要挺好啊。”
门缝中，啾咪忽地抬头。小主人起身朝它笑道：“假期见，拜拜。”天光明媚，她像离家之前对家人辞别一般。
“汪！”或许被小主人的情绪感染到了，裴糯刚要走出大门时，听到啾咪欢快地吼道。
家门后，啾咪恢复了活力，冲门吼完这一声，到地毯上咬玩具泄愤。
“开往盈京站的列车即将到站……”远处比较空旷，晚霞的光刺眼夺目，一辆车顺着轨道驶来，巨大的车轮压轨声和广播声交织在一起，裴糯站在站台中在回消息，风将她的头发衣角都吹起。
裴糯进入车厢，坐进位置里。
她打字。
她在林一维聊天。她把“威胁”啾咪的原话说给了林一维听，林一维正给她科普狗要挤□□腺的原因——说是能减少体臭和防止发炎。
【下次假期你给它挤？】
她的聊天气泡很快被林一维的新消息顶了上去。
【还是让阿畏挤吧】
裴糯的右手拇指和食指在屏幕上稍微动两下，像想回复，但没动。过了几秒，她打出一行字：【还是你给挤吧】
也许是觉得在裴允明忌日这么敏感的一天提到许畏是在踩雷，林一维岔开话题后，再也没提他。
【做美容项目不［呲牙］倒是可以找我】
列车行驶着，窗外的雪跟昨天相比看不出消减与否，但天色明媚许多。
本心。
裴糯望着，默念道。
她姿势不变，又想，让姑姑知道的话……估计就世界末日了。
不管是我见过许畏，还是致阳叔表明会瞒着姑姑，让我遵从本心这两件事。
我要是敢奢求别的，比如跟许畏和好了，某天被姑姑看见了……
“……”
地球会直接爆炸吧。
裴糯闭眼。
幸好我没这个打算了。
=
宠物医院后门有条小路，一般来就诊的宠物打完针需要察看半小时，主人们都会带它们来这。
许畏来这里午休。
他拧开矿泉水准备喝，门里面有一男一女边聊天边牵着自己的宠物出来。
女方很客气：“您喜欢大狗啊？我喜欢小狗。”
俩人走出来的瞬间，只见两人都打扮得光鲜亮丽，外表迸发的磁场很相近。
女人牵着一只西施犬，男人牵着一只萨摩耶，俩人站在空地上微笑着说话，似乎都没注意到不远处的许畏。
男人有点不好意思，瞥向别处又看向女人，找话题：“你这狗叫什么名字啊？”
女人低头动两下鞋尖，看一眼自己的狗，道：“存钱罐……”
“好巧。”男人道，“好巧！我家这个叫保险柜。”
许畏把到嘴边的矿泉水拿下，看不出喝没喝，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们。
“……”
这狗不是叫富贵吗？
我给挤的□□腺。
几秒后，俩人聊天远去了，彭一声，他没盖紧的瓶盖由于瓶身快被他捏爆，喷飞了。他没意识自己有这样的行为，被吓了一跳。
林一维从门里出来，凑近他，立马问：“看什么呢。”
“……”许畏喝口水，复述道，“看见一对互相有好感的男女，不过还没成。”
“叫我出来什么事？”他又问。
林一维不答，小心又认真地问：“你这说的，是你和小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