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觉得,小糯能长这么高很神奇。”
裴糯恨不得自己不存在。
他们林家的人好像都点坏,这时候都要戳她心窝。
“哟。”林一维神不知鬼不觉地飘出来,像是吃饱了正在放轻松,伸个懒腰走出来,道,“叔,姑姑。这点菜够吗,我再买点?”
林致阳道:“那你去吧。”
他想,挤着右眼,看起来有事要做。
林一维收回手,瞅眼心不在焉地攥着筷子塞进嘴里的裴糯,朝厨房里的林母道:“妈,你放那儿吧,我来。”
裴繁也道:“您就放在那儿,应该让我们两个蹭饭的收拾。”
林一维又问:“还没喂土豆呢吧?”
土豆是他的狗,是一只金毛,从小就懒,只喜欢趴他卧室的狗窝里睡觉,家里人吃饭的时候它从不来要吃的,只等着睡饱了啃放它盆里的那份。
“小糯,那我出去买菜,你帮我喂下狗。”
“咳。”裴糯被呛到了。
他们林家人怎么老喜欢玩心跳!
“你吃饭的时候,也能这么冒失?”裴繁端着水杯暂且没喝,视线移向裴糯,问。
裴糯感受到空气中的威压,忙故作镇定,道:“我想说话来着,不小心呛到了。”
“正好我吃得差不多了,那我喂喂狗。”说着,她去厨房拿了个碗,把清水锅里的东西捞出来。
“啊,吓死了。”小区楼下,林一维劫后余生般拍拍胸脯,说完拿起手机。
他的卧室床上,许畏躺得毫不客气,一只手放在头顶,望着天花板状似沉思。角落的狗窝里,金毛认识他,懒得理,重新合眼。
许畏拿起手机,上面——
林一维:【给你个惊喜】
几乎是立刻,他听到门外响起熟悉的女声:“土豆?我进来了。”
门外,裴糯边说边瞧着餐桌方向,小心地摸门锁。
门从里面锁上了,接着响起轻微的开锁声。
许畏的帽子不在头顶了,他瞧着她。裴糯端着碗和他对视,下一秒抵触地扭头,小声说:“我来……”
门框边上,裴糯端着碗筷,一只胳膊被许畏伸手攥住,拉进屋里。门关上了。
裴糯在门后和许畏对视,两人都没说话,外面倏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裴糯一慌,向门转了下身再转回来,想往屋里跑;许畏上前一步,伸手锁上门。两人这样一行动,裴糯被许畏绊到。
电光火石间,裴糯想,要是碗碎了,说不定会把姑姑引过来。
于是她死死捧着碗筷,而胳膊上多了一只手,想在努力稳住她。
也确实稳住了。
但只稳住了上半身。
安静的卧室里,两人的动静惊醒了角落的金毛,它睡眼朦胧地抬头,看着女人像飞天玄女一样倒在地上,上半身直挺,两手举起碗筷,仿佛在进贡。
被火锅涮熟的肉,顺着许畏的羽绒服掉在地上。土豆霍然起身,摇着尾巴愉快地走过来。
“放开我。”察觉到这个姿势有多二逼,裴糯又羞又怒,道。
金毛咬住肉,趴地上边咀嚼边看热闹。许畏和裴糯眼里只有彼此,许畏松开手别开眼,像是很努力地在憋笑。
等等,我的腰,撑不住了!
裴糯拿下碗,身子止不住地斜倾。
许畏立马又伸出手,像是让她不受伤已经成为大脑不用下令就会做出的反射。只是裴糯已经要倒地上了,于是他只来得及攥住她的肩膀,和她一起倒在地板上。
卧室很静,透进窗户的阳光令地面都显得很安宁。
裴糯握着空碗和筷子,躺在地上头发微乱,睁眼,眼神怔忪。
许畏一只手握住她肩膀,一只手撑在她头边,阴影落在她身上。
不知道为何,裴糯本来想骂他的,嘴唇张开又闭上,竟然只会别开眼睛,从他的头边看向天花板。
这一刻,许畏的脸只有她看得见。
他握住她肩膀的手霍然收紧,而头边的那只手伸向了她,放在了她脸边。
“……”
视线里,男人没有表情,她却觉得他好像有好多话想说,但难以启口。
身下的人表情有点奇怪,环住空碗像环住那只玩偶似的,还仿佛在努力克制着不自然试图骂自己。许畏扭头,别扭地发出一声冷嗤。
这一扭头,却能看见他耳朵是红的。
墙边镜子里,反射出两个人倒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画面。这画面多少有些暧昧。
不过这暧昧被打消了:
裴糯反复摩挲着手里的碗,要盘包浆似的,道:“……我是,来喂狗的。”
许畏坐起来,裴糯也支起上半身。
许畏伸出只手扣在她额头上,把她扣得脖子后仰,像是要给她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