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药勉强喂了个七七八八,琥珀如释重负,哑声冲其他几人道:“我在这里守着,你们先去歇一会儿吧。”
李嬷嬷哪里肯应,“大小姐这样我怎么能放心去歇息。”
珊瑚点头,“还是我留下来吧。”
琥珀道:“如今庄子里就咱们几个,都守在这儿外头怎么办?别没照顾好大小姐,大家先倒下了。我看不如这样,今儿个我守,夜里换珊瑚,我们俩一替半日,嬷嬷专门负责煎药以及众人的吃食,至于翠儿……翠儿去守着大门,不许外人进来,怎么样?”
被点到名的翠儿立刻答应,颠颠地跑出去看门了。
李嬷嬷和珊瑚见琥珀安排的周全,这才应了下来,现在谢芳华昏迷不醒,琥珀俨然已经成了她们的主心骨。
等二人出了房门,琥珀望着床上的人,低声喃喃,“大小姐,您可一定要醒过来啊。”
您若是就此长睡不醒,等那位回来,怕是整个凤阳府都要给您陪葬……
同一时间,城内醉月楼,一片莺声燕语。
二皇子坐在二楼厢房左拥右抱,乐不思蜀。
厢门忽然被拉开,一名挎刀侍卫走到他跟前低声禀报了几句。
“赶出去了?谢家这是在跟爷玩弃车保帅呢!”二皇子挑眉冷笑,喝了一口女妓哺过来的酒,“不着急,等爷收拾了那个女人,早晚会把谢家这块肥肉吞入腹中。那个女人现在在哪呢?”
“主仆几人现在躲在城外的一处庄子上,听说那谢氏临走之前被谢家打了二十杖,现在病得很重,大夫说能不能撑过去要看天意。”侍卫垂着手,接着问道:“要不要属下去把她们抓回来?”
“快死了?”二皇子愕然,接着又皱眉 ,“爷可没兴趣折腾一个死人,晦气!”
侍卫躬了躬身。
“你们给我盯紧点,她若是命大没死,马上给爷抓过来!”二皇子眼里寒光闪闪,“爷要让她知道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侍卫垂首应是,接着拉开厢门退下。
环视了一眼屋内的庸脂俗粉,二皇子顿感无味,“滚!”
女妓们被这一声吼吓到花容失色,哆哆嗦嗦的跑了出去。
…………………
温热的液体滑入口腔,谢芳华下意识吞咽了几口,等苦味在味蕾上散开,她忍不住皱眉,“苦……”
“大小姐?您醒了?”琥珀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谢芳华慢慢睁开眼,因为昏睡太久,乍然接触到房间里的光亮,令她有些不适,人下意识往里侧了侧脸。
等稍稍适应了些,这才开口道:“这是哪儿?”
琥珀悄悄擦了把眼泪,“咱们现在在城外的庄子里。”
庄子?
谢芳华有些怔忡。
“您忘了?之前您大婚的时候,有人送了您一串佛珠,里头还有一张地契,那张地契就是这个庄子。”琥珀提醒道。
谢芳华恍然,是了,自己当时只顾着看佛珠,倒没在意别的,没想到关键时候,竟是这张地契起了作用,自己才不至于无片瓦遮身。
“哦,对了,还有这个,我也一块带出来了。”琥珀从怀里掏出一块长命锁,递给谢芳华。
谢芳华垂眼,怔怔地看着这块嵌有长命富贵字样的长命锁。
原身的亲生父母是谁,她并不关心,但是这块锁毕竟被谢海昌珍藏了十几年,里面承载着谢海昌对她的一片爱女之心,她也舍不得丢弃。
“你先帮我收着吧。”她嗓子有些干哑。
琥珀应了,将长命锁用帕子包住重新揣回怀里。
“我睡了多久?”谢芳华侧过头看了眼外面,好像听到落雨声,她记得自己出府时也在下雨。
“整整半个月了。您不知道,我们几个都快吓死了……”说起这个,琥珀刚收起的眼泪,顿时又落了下来。
都半个月了啊,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
谢芳华扯了扯唇,露出一个苦涩的浅笑,唇上刚结痂的口子再次崩裂,渗出点点殷红,琥珀连忙去倒了杯茶过来,扶她坐起。
浅饮了两口,谢芳华便摇了摇头。
琥珀放下杯子,往她身后加了个垫子,让她靠得舒服一些。
背上隐隐传来的疼痛,令谢芳华脸色白了白,想起那日受廷杖的一幕,她抬眼看向琥珀,“你身上的伤如何了?”
“奴婢没挨几下,早就好了。”
琥珀说着,生怕谢芳华不信,伸胳膊蹬腿的展示自己生龙活虎。
谢芳华轻轻笑了笑。
哐啷————
李嬷嬷刚跨进房门,一眼瞧见坐起身的谢芳华,手中的托盘应声落地。
“大小姐!”
她一阵风似得扑到床前,两只手哆嗦着上上下下,想摸摸又怕碰到谢芳华的伤处,嘴里不住地道,“菩萨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