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的要求,和宿儿成亲了?”
我摇头:“我来此并非因为后悔,我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任何决定。”
冥后轻呵一声,“那你怎么还敢过来。”
“我过来是为了让冥后退兵。”
“你好狂妄,”冥后冷笑了一下,声色俱厉:“凭什么认为你能劝说本尊,凭本尊的儿子对你爱而不得,摇尾乞怜吗?你就这么自信的走进我冥界,笃定本尊不敢杀你吗?”
“两界交战,除了一时意气,全无半点益处。只会祸及人间,让别有居心的邪魔有机可乘。其中的道理,想必冥后比我更清楚。”
“简直可笑,你不去劝你们高高在上的天帝退兵,却在这假仁假义为了六界安危,劝说本尊。”冥后不屑地大笑,“祸及人间,与我何干?就算人间有死伤,其魂魄,也是我冥界负责!于我而言,区区凡人都死绝了,才会令我们冥界鬼族兴旺,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从小在佛寺道观生活,佛经道经都说‘神佛庇护世人’。
我便一直以为,不论是天上的神,还是地府的神,都是慈悲心肠,博爱世人的。
就算不爱,起码也会依照天律,做一个高高在上,俾睨众生,却也不得杀生的神。
此刻听到冥后这段炸裂的扭曲话语,我觉得三观都在震动。
我失望地垂眸,不想看她那张美艳但残忍的脸,淡声道:“您不顾虑人间,那么冥界呢?天族鬼族一旦开战,死伤不可预料,那些死于战争的阴兵或是天兵,都会成为天地间新的戾气和怨气。忘川大阵,真的还容得下这么多新的怨念戾气吗?”
冥后低低笑了,无所畏惧道:“容不下又如何,最终的结局,不过是六界同葬。”
我不明白,这次见到的冥后,怎么忽然就成了这样可怕,明明上次见她,还只是个担忧自己孩子的强势母亲。
或许正是她一生强势,平生容不得任何人与她相悖,才会这么不管不顾,心肠坚硬地朝着目的地,一条路走到黑。
冥后违背了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惯例,她将我也扣押了下来。
不过她没有把我关到大牢,而是将我绑到了七皇子的府邸,强横地命令宫娥给我穿上婚服,逼迫我与殷宿成婚。
出乎意料的,殷宿也被禁足在自己府邸。
见我一身红妆被送来,提着酒壶醉生梦死的他,大吃一惊,随后揉了揉眼睛:“辟邪,你怎么来了?”
我被冥后施了禁言术和定身术,无法开口回答他的问题。
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只有藏在红色珊瑚珠帘后的眼睛。
我朝他炸了眨眼,希望他能够看出来我的不对劲。
但是我俨然低估了一位醉鬼的智商。
殷宿以为自己在做梦,抱住我一顿毫无形象的嚎哭述衷肠:“那天你离开后,我本来想去偷母后的净灵灯,但是被她发现了,她一气之下将我禁足,辟邪,对不起,是我没用,我连这点小事都帮不了你……辟邪你怎么不说话?啊我在梦中呢,果然就算是在梦里,你也不肯和我说话……”
他哭的不能自己。
我心中万分焦急:“别哭了,你仔细看看我,我被你娘定身禁言了啊!”
我心中疯狂呐喊,然而当事人无动于衷,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哭得堪比孟姜女。
虽然不合时宜,但还是忍不住想,殷宿与我并无半点默契,且还是个妈宝,从前的我究竟为何会选择与他成亲?
他忘情地哭了好半晌,抬头见我还坐在床边,这才颤颤巍巍地向我伸手,想掀开我额前遮面的珠帘。
即将触到的时候,旁边的宫娥用秤杆拦了一下:“殿下,需拜完堂行完礼,才可掀开。”
殷宿的酒气醒了一半,忙不迭掐了自己一下,险些跳了起来:“我靠,我不是在做梦!”
他眼中燃起了一丝光亮,朝我问道:“辟邪你怎么回事?你、你你答应要嫁给我了?”
我不是!我没有!我是被逼的你信不信?
然而有口不能言,我要憋出血。
宫娥回答了他的问题:“启禀殿下,这是帝后送给您的生辰贺礼,还请您沐浴更衣,不要误了吉时。”
殷宿听后,沉浸在逻辑自洽的自我攻略中,连忙让旁边捧着新郎喜服的宫娥,给他去备水,准备沐浴。
支走冥后派来的宫娥,殷宿坐在我旁边,在我耳边悄声道:“我知道你被母后施了术,不能说话不能动。”
我内心疯狂点头:对对对,你真厉害,快给我解开。
他接着深情款款道:“辟邪,我会对你好的。”
听了这话,我一颗心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