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他快速地悄悄打量面前的女孩。她一身得体的白色衬衫裙,剪裁妥帖,配上黑色的方跟鞋和托特包,质感奢华却不过分张扬。她身上原来淡淡的洗发水的清香,已经被淡雅的经典香水的味道完全盖过。
他觉得面前的淮生分明全身上下都变了,但他又固执地觉得,这还是他的淮生。
所以他故意换上原先混不吝的语气,吊儿郎当地问:“领导有何贵干啊?”
淮生愣了一秒,转头才反应过来彦寂所指的是他们如今在K&S总裁和副总裁的职位之分,心中也放松下来,松散地笑了笑,放下了一身防备的气派,回他:“彦副总不许我回家看看?”
两人都笑了。
淮生笑着叹了口气,认真回答:“其实没什么事,我得了一件不错的玉器,想起彦叔叔上次生病之后就爱戴点玉在身上,便给他送过来。”
两人站在大门口,这样你来我往地说了几句。彦寂还想再说,淮生却还赶时间回公司处理公务,便道别先走。
她的高跟鞋在石板面上踩出一串铃声,彦寂望着她雷厉风行飒爽果敢的背影,心中涌出万般不舍,忍不住喊了她一声:“淮生!”
淮生转头,便听见他又说:“如果有需要,随时找我。”
淮生叹一口气,又笑了,学着他刚刚的语气调侃:“那彦副总有空的时候,请我吃个饭吧,这个月你的分红可不少,得出点血吧!”
说完,她便扭头上了黑色的商务车。
淮生在商务车里飞速地看好了这个月的财务报表,收入很可观,她大舒了一口气,让财务把分红赶紧结算清楚,把钱打到各人的账户上。
之后,她闭目养神,一会儿,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因为此刻,她驶向的目的地,是法院。
时隔几个月,梁睦的过失杀人案终于要公开宣判了。
如今公司的其他业务和中下层艺人的事业都步入正轨,唯有魏听潮,一直陷在舆论旋涡中心。由于上次他直接得罪了顾扶林,卓清泉受人之命,抑或是深谙上司之心,对他围追堵截。不仅在网上散布一些似是而非极难辟谣的流言蜚语,而且出手追杀。靠着清氏的影响力和自损八百的低价,截胡了他许多正在谈判的项目。
他表面上虽然不怨,但淮生为他不平。
淮生这几个月虽然忙得脚不沾地,但只要一沾枕头,脑海里就浮现出那天晚上魏听潮不顾一切地飞奔上来救起自己的身影。
那种汹涌澎湃的感激与安心,她无以为报。
她想竭尽所能,还他一个锦绣前程。
梁睦案不是个公开审理的案件,淮生拿不到进场旁听的资格,更别提拿到审理过程的录像。
但无论怎样,她都要在第一时间拿到宣判书。
拿到了判决书,她才有翻盘的入场券。
魏听潮承受了半年无妄之灾的骂名,如今《无声》上映在即,是时候让弓箭回头、让金石开口了。
假令经百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