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安蹙眉收回苍渊剑,看向千金台门口,萧瑟见状也看了过去。
“是战马的声音。”叶知安低声说道。
片刻后,宾客们也听到了马蹄声!
所有的宾客听到马蹄声站了起来,但却不敢离开。
一座由八位内监抬着的八抬大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在轿子前面的是北离五大监:掌香监瑾仙公公、掌册监瑾玉公公、掌剑监瑾威公公、掌印监瑾言公公以及大监,瑾宣公公,华锦走在瑾宣身前朝叶知安挤了挤眼,叶知安轻轻笑了笑,然后绑上幻云纱遮住微疼的眼睛望向来人,除了瑾仙和瑾威其余几人都是第一次见,叶知安能感知到其中大监的功力已经半步神游,心里一沉。
千金台前所有的人立刻弯下了膝盖,没有人有犹豫,就连面圣可不跪的太师董祝和国师齐天尘也弯膝跪了下来。
这就是此刻马车中的那个人带来的威严。
齐刷刷的,千金台门口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恭迎陛下!”
唯一萧瑟没有跪,他就那么站在那里,学着瑾宣公公的样子,将双手拢在袖中,望向瑾宣,仿佛就像对峙一般,叶知安立于萧瑟身侧,也冷脸看着瑾宣。
其他人依然匍匐着,因为马车中的那个人还没有说“请起”。
黎长青面色阴冷,那百名着精甲的虎贲郎也沉默着,那四名捧着皇朝圣物的大监也面无表情,就连瑾宣大监也对萧瑟僭越的行为视而不见。他侧开了身,让开了萧瑟的目光。
马车的幕帘再度被人掀起,却没有人从里面走出来,只有一个带着几分疲倦的声音轻声地说道:“你回来啦?”
萧瑟点头:“我回来了。”
“孤为你造了一座永安王府,择日就住进去吧。你现在已经是个王爷了,也得懂些规矩才是。”
“好。”
“据说你现在把自己称为‘萧瑟’,为什么?”
“好听。”
“也罢,你喜欢便好。听说,你的病已经好了?”
“好了。”
“那就好,孤近日身子不太好。不能常来看你。”
“无妨的。”
明德帝看着叶知安问道:“这就是你给自己找的永安王妃?”
“正是!”
“眼睛怎么了?可是受欺负了?”
叶知安透过幕帘感知着垂垂老矣的明德帝,又看了看明显很在意的萧瑟,忽地心软了起来:“被两个不开眼的给伤着了!”
“瑾宣!”
大监瑾宣闻言把一旁太监手上一直捧着的圣旨恭敬的奉到叶知安面前,叶知安瞟了一眼看向萧瑟,萧瑟伸手拿了过来,看了看这才递给叶知安,叶知安接过来扫了一眼,有些惊奇地望向明德帝,这明德帝对萧瑟当真偏爱啊!
“这份册封旨意,孤许久前便已写下!”
“多谢!”
“既为永安王妃,便是我皇族中人,这两人伤了你,可需要孤给你出气啊?”
叶知安闻言顿了顿,轻轻拂了拂苍渊剑,轻笑道:“不用,那两人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也快了!”
淡淡的轻笑声听得众人脊背发凉。
“嗯,那就好,我萧氏中人不能让人白白欺负了。”明德帝点了点头:“空闲了,和楚河进宫坐坐!“
叶知安看了看萧瑟,点头应下。
明德帝歇了口气,又看向萧瑟:“饭,可吃完了?”
“刚刚散宴。”
“还有什么饭菜吗?孤饿了。”
“还有一碗豆羹饭。”
“拿来给孤尝一碗吧。”
萧瑟看向叶知安,叶知安顿了顿,便把手中的苍渊剑递给萧瑟,然后足尖轻点,飞回到高台之上,片刻后端着一万豆羹饭来到马车前。
瑾宣大监向前欲踏出一步,马车内的明德帝却开口阻止了他:“既然是楚河媳妇递来的,不必验了。”瑾宣大监立刻退了出去。
明德帝接过了豆羹饭,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朝中百官,天下豪商,萧氏皇族就这么静静地跪在那里,听着萧瑟和明德帝说着一些家谈般的闲聊,等着明德帝慢慢地吃完那一碗豆羹饭。
许久之后,明德帝终于放下了那个粗瓷碗,叹道:“孤自小在天启长大,却也听小九说过他游离时的一些见闻。所以楚河,是有人去世了吗?”
萧瑟沉声道:“是我的师兄。”
明德帝沉默了半晌,终于还是合上了幕帘:“你长大了,身边也有了相伴之人,孤不能像当年一样管教你了。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好。”
“各位也请起吧。孤不是刻意怠慢各位爱卿,只是和这个儿子很多年没有见了,不想有些不相干的人打扰我们。还请各位爱卿谅解。”
“臣等不敢!”百官齐声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