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还是快快放开,若是我家娘子出了什么事,这罪责谁来担当?”
嬷嬷有些着急,语气不自觉的带上了威压,但可惜没有威胁到秋凰。
慕荷瞧她拦着,想要从另一边过去,就快要过去时段清风突然出现挡在门口。
还朝慕荷歉意的笑了笑。
秋凰转头,看着青梧好似没什么动作,松了手。
“让她们进去吧。‘’
段清风抬头,看到了青梧的毫无动作,心领神会也跟着松了手。
这一放手二人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进去,忧心忡忡的,是真的将她当做了心中的家人来关爱。
只是可惜,再多的关爱也比不上曾经最为黑暗时期的一束光,尤其是那束光还是只为她而打下的。
张月浅的教养不允许她大声的哭喊发泄心中的情绪,那隐忍到最后止不住透出的呜咽才是最叫人心疼的。
心脏好像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止不住的疼痛。
那些她不敢面对的现实都在此刻全部宣泄了出来。
她从不怪什么,也许小时候会哀怨天道不公,可越长大越是明白这都是每个人的命数。
曾坚信曾经的苦会换来以后得乐,不需要有多大的作为,只是需要平平淡淡的生活。
不知道旁人的爱是怎样的,所以也无法描绘出日后拥有的伴侣会是怎样的。
一直不抱有期待,自己坚强的成为自己的依靠,有些苦打碎了骨头也只能往里咽。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她吃过那么多苦,以后的苦能有多苦?
可是当顾云临出现时,她有了勇气去做自己一直想做的,明白了许多道理,那些书中的圣贤名言由他为她讲述,家国与爱他毫无保留。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她成为了那个缠绵病榻,还需要用他命换来的钱去吊着自己残破身子的人。
若是你不曾出现,我或许不会觉得委屈,可你出现了,又以那般意难平的方式离开。
国于你大于家,可国中有家这个道理我却是现在才愿意承认。
张月浅紧紧咬住自己的手背,上面浸满了鲜血,不知道是被咬破的还是口腔之中抑制不住的。
她做不到释怀,真的,做不到。
她无法接受日后的自己会渐渐忘记这个小心翼翼爱护自己的少年,也无法接受自己以残缺的身体消耗他用命换来的钱,更无法接受自己辜负了他曾经所说的,成为了如今将自己囚禁的人。
“阿浅,若是我日后战死沙场,可不要一直为我哭丧,好好做你自己,去做你想做的。”
曾经的话历历在目,可她却全都忘记了。
平安不敢舔舐她的伤口,只敢默默的在怀中蹭着,那枚青梧留下的药丸被尾巴卷起递在她的身旁。
是带着希冀的眼神,平安已经失去了一个主人,不可以再失去一个了。
外面有声响,是嬷嬷带着慕荷想进来,她微微侧头,嗓子已经嘶哑,说话有些艰难。
“可否让我一人静一静?”声音有气无力的,说是将死之人临死之言也不为过。
嬷嬷有些犹豫,还是想跟进来瞧瞧,但被慕荷拉住了衣角。
她觉得还是让娘子自己想清楚才好,到底是有些天真认为情是如此的好放下,如今发泄出来便好了。
嬷嬷看了眼她,再看了看被遮挡住的身影,到底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退了出去,门外的青梧还站立在杏花树下,花瓣飘下,雾气入体。
凤凰浴火而生,杏花则沐浴春风暖阳新生。
她作出了选择。
死去的人不会希望活着的人留恋曾经而痴离。
她伸手接过一片花瓣,洁白而纯净,是欣欣向荣的模样。
世间痴男怨女何其之多,有多少是将情爱大于一切,就有多少是将家国责任大于情爱,翻来覆去如何对比都是一个情字。
情之一字不可缺。
“你家娘子没事了。”她走过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一句。
打的他们有些措不及防。
嬷嬷有些警惕,毕竟是这女娘不知道与娘子说了什么才让她如此崩溃大哭。
慕荷听见这话眼睛微微一亮,还没等她说些什么便听见有脚步声靠近。
一双原本眸光盈盈的眼此刻红肿不已,与初见之时的死气沉沉有所不同,大概是有了些生的希望吧。
周围人都能察觉到的恢复了生机。
她手中还抱着平安。
雪白的小兽乖巧的躺在怀里,也不闹腾。
慕荷赶紧反应过来去扶住她家娘子,以免她摔倒。
段清风看了眼青梧,也不知道青梧战神是用了什么办法能让一个心如死灰的人回心转意。
她倒是面无表情,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