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郢慌忙四顾,高大身子蹭地站起:“大鼠?何处,在何处?”
就在葛郢手足无措时,裴行祐忽举起他的右臂,朝着远处人群大喊:“葛郢在此!”
那厢站着好些刚同皇帝攀谈完的驸马候选人,听到这声音,一个个眼神发亮抬起头,神情狂热,潮水般朝葛郢方向涌来。
“葛公子,可算寻到你了。”
“葛公子同长公主相来关系好,你知晓公主现下在何处么。”
“公主平日的喜好是甚?又厌恶些什么……”
“公主偏好哪种男郎,是温和如玉的,还是风流爽朗些的……”
“……”
十几张手推攘着葛郢,将他团团围住。
这些人听过萧锁月的大名,却从来未见过萧锁月本尊,所以并不知他们想要献殷勤的长公主,此刻就站在边上。
待葛郢好不容易将这群叽叽喳喳的男人安抚平静,再扭身,却发现裴行祐和公主的席位处,早就空空无人。
葛郢这才反应过来,气得咬牙。
*
裴行祐趁着葛郢被绊住,拉起萧锁月,一路跑出庆德殿。
蟹壳灰青色的天,濛濛笼罩着碧瓦朱檐。
朱檐下,偌长宫廊,奔跑的两人渐渐被乱雪迷了眼睛,郎君攥紧她的手,时间长了,沁出薄汗。
他寻到处隐蔽的假山狭角,将公主拢在怀中。
公主因着跑动,莹白小脸浮起红意,她倚在裴行祐怀里,伸手点了点他的胸膛,笑吟吟:“平日倒是看不出,你的心眼竟然这样坏。”
男人没有说话,漆墨的眸子闪着微光,他垂下眼睑,认真拂去公主乌发间的雪絮,然后探身一凑,吻住公主。
温热相触,在冷气中格外清晰。
怀里的公主被吻得细喘连连,亲了好些会,她嫌抬头太累,遂扭开脸,娇气坐在石凳:“不来了。”
正上头的男人哪容她拒绝,大掌牢牢揽住公主手腕,将它半抱在石桌上,背靠假山,霸道地再厮磨起来。
这个姿势没那么累,于是萧锁月勉勉强强地接受,没再挣扎。
只是吻久了,她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眼前这个男人,吮唇就是单纯的吮唇,从未伸过舌头。
她似想起了什么,憋不住噗笑出声。
段氏还真未说假话,这下子她终于相信,裴行祐在乡里,还真的是个只读书,完全不闻窗外事的憨呆木愣子。
裴行祐闭眼亲得上头,见公主不但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还对着他笑嘻嘻的,顿时大感挫败,他无奈:“公主能不能专心些。”
“木愣子。”
萧锁月笑着暗骂一句,又重新环住他亲上去。
她手抱住男人的脸,趁他不注意,忽然浅探出舌头。
男子被蓦然来的濡湿愣住,微滞半晌,清冷俊逸的面上迅速爬满淡红。
公主见状,褐色眸子坏笑着眯起,她慢悠悠凑近,学着刚刚的他说话。
“裴郎能不能,专心些。”
……
狭暗石洞中,一男一女,衣衫摩挲,极尽厮磨。
时不时还传出细小的津液交缠声,又很快被料峭风雪所掩埋。
枝桠繁茂的枯藤挡住大半洞口,褐黄布满整个假山石缝,更有甚者,延伸到了宫廊阶前。
一张朴素的鞋履踩到枯藤上。
宫人压着声询问鞋履主人:“嬷嬷,此事要不要告诉太后娘娘。”
戚嬷嬷峻严扫了眼那宫人。
“殿下的事,岂容你置喙,还不快退下。”
宫人眼观鼻鼻观心,慢腾腾离开。
*
待到未时,石洞里的二人这才缓缓走出。
公主理理身上发皱得厉害的衣衫,嗔瞪了眼身后饫甘魇肥的裴行祐。
这个木愣子,认真学起东西起来,那股猛劲倒是吓人得很。
正想着,适才被啃肿的唇角不甚一抽,疼的她倒吸口气。
裴行祐很快上前,关心道:“无事吧。”
萧锁月现在看到他凑上来都有阴影了,赶紧避开挥手:“无事无事。”
*
两人刚赶回庆德殿,筵席便快要结束了。
葛郢喝得酩酊大罪,在大殿中央与另一位武将耍着红缨枪为众人助兴,看到回来的萧锁月,又提起枪坐回案前。
他望了眼萧锁月红肿的嘴唇,没说话,只是扯嘴冷笑,招呼来角落供酒的娇美舞姬,左怀右抱。
看着他喝水般的将一壶壶酒直接灌进肚下,萧锁月被吓住,连忙止住他:“你又受甚刺激了?这般饮酒,也不怕脑子喝痴了。”
葛郢毫不客气拍开她:“你才痴,什么都要管,碎碎念和个老婆子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