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安陵容在里头与夏冬春谈了什么,只出来时已然恢复平静安然。
“姐姐觉得此人真能言而有信?”富察仪欣看不懂自家姐姐的操作,但对安陵容这个人依旧持有戒备嫌弃的心态“姐姐家中既是与东南之地富庶通商,区区一个小小县丞又能做些什么呢?要妹妹说,姐姐若当真想要扶持一把,不妨和皇商合作通线,以利吃利。虽说其中所获也许不如,却是个极安稳妥当的法子。”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夏冬春摇了摇头,“更何况皇上本就非是不明是非之人,先前还在气头上,过一阵子估摸着就会自有考量,我不过做一个顺水人情罢了。”
除此之外,她还在等一个契机,一个真正能让胤禛从轻发落随罪官员的机会。
傍晚,一封家书从外层层递入夏冬春手中,一顶小轿往勤政殿去。
“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傍晚的清风最是舒适凉爽,往常夏冬春这个时候都懒洋洋的不愿动弹,能在屋中躲着闲适就躲着,胤禛何时见她有这样“殷勤”的时候?
“臣妾来自是有事,皇上忙于朝政,臣妾本不愿打搅,只是——”夏冬春缓缓走上前,半身倚近胤禛,幽静恬淡的冷香萦绕在胤禛鼻翼,让他不自觉舒缓许多“想来此事能让郎君分解些许愁恼,一接到家书便赶着来了。”
胤禛结果她手中的信封,展开一扫,“你二哥?”
“二哥不爱诗书却喜武术,从军一年,正于西北战事之中为一小小副尉,建功立业。”
“他信中所言可是真事?”胤禛精神一震,落在信中一句‘军粮已押回’上。
“臣妾二哥自幼游历,好与臣妾讲述外物游志,不过后宫不得干政,遂只是缪缪数语一概而过。”夏冬春含笑,却不紧不慢“军中家书大多是与军情加急同时送达,皇上应当”
“皇上,”苏培盛在外嚷了一嗓子“有新的军情情报!”
“呈上来!”
传递军情的纸封轻颤着细微的声响越发褶皱,可见主人心中的不平静。
“好好好!”胤禛面上的郁苦之色霎时消散,红光满面,“媛媛,你当真是朕的福星!苏培盛,拟旨!凡此事有功者皆官升一级,赏纹银八百两!”
“是——”
“如此一来,朕前线心忧之事,可解大半”胤禛眉目舒张,看向夏冬春的目光柔的滴水“媛媛可有什么奖赏?”
“臣妾无功无过,有甚好厚的面皮朝皇上讨赏?”夏冬春撇面一羞,眼尾便晕开醉酒一般的殷红桃色,“只是因着此事,惹得后宫之中人心变幻,吵得臣妾头疼。”
“安答应的父亲安比槐一事?”
“看来皇上今日是享了不少美人的喁喁私语,红袖在旁,惬意非常?”
“也不知是哪个醋坛子成了精怪酸到了朕跟前”胤禛捏了捏夏冬春的鼻子调笑“皇后与华妃各执一词,吵得朕心烦,你呢,你怎么想?”
“臣妾是不耐烦,不过若是从另一角度说起,想来皇上已经有所考量了——”
“正所谓内圣外王,便是指严明军法,宽恕内政,刚柔并济,恩威并施,方是自古明圣之军理国之道。臣妾看来,如今首恶伏诛,粮草丰足,何不宽其从而复民心,整顿治军,扬我国威万岁?”
“哈哈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