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接旨——”
“臣妾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华妃年氏,笃生令族,持躬端肃,朕承皇太后慈谕,册为贵妃,钦此。”
苏培盛合上明黄的圣旨,接旨的人却迟迟未曾伸手,不由低语一句“娘娘?恭喜贵妃娘娘。”
华妃美眸中流泻出一丝失望,还是低头接了过去。
“你们都下去吧,”华妃面无表情,扶在椅把手上的鎏金护甲颤了颤,喜怒难辨。
曹琴默和颂芝对视一眼,都有些犹豫。
“娘娘,皇上还是要顾及皇后的颜面,还有皇太后,待将来您有了皇嗣,才更名正言顺,所以——”
“本宫说了,下去!”
“......是。”
“颂芝”华妃深吸一口气,“今日......都有哪些人进过本宫的寝宫?”
“只有奴婢和几个服侍娘娘更衣洗漱的宫女,”颂芝思索片刻,柳眉一竖“可是有不长眼的偷了娘娘什么东西?奴婢现在就让周宁海把她们抓起来!”
不,不仅没丢物件,还多了东西。
华妃碰了碰被自己折放在袖口里的纸页,这张纸——与当初捉鬼时莫名出现在桌上的纸条重叠在了一起。
何其相似?!
一样的纸质,一样的自己,鬼画符似的写着郑伯克段于鄢,年公将若十个字。
年公,年公,满朝上下,能称作公的,除了她哥哥年羹尧,还能有谁!
郑伯克段于鄢,郑庄公计谋捧杀幼弟,一句话只有两个人,只是想想都知道,她哥哥若做比共叔段,那皇上呢?郑庄公么!
这张纸究竟是什么意思!
华妃沉着一张脸,脑海中思绪杂乱,心底疑窦丛生,几乎分不出多余的失望情绪来面对这张不尽人意的册封圣旨。
且不说近身侍奉她的宫女都是年家一手选出来的,绝对有忠心保障,单论能在她心爱的妆匣里放东西的,除了她自己,就只有颂芝。
怎么可能呢?
华妃看着面前眼含关切的颂芝,闭目。
“娘娘?”
“没事,本宫只是问问,你也出去吧。”
“娘娘早膳还没用,奴婢给您端一盘点心上来可好?”
“不必。”
华妃美丽娇艳的脸庞静如死水,没有平日里那种趾高气扬的火焰与热烈,却让颂芝更加担忧,只以为是皇上此举伤了娘娘的心,让她失望至极,张嘴不知该说什么,无奈退下。
翊坤宫娘娘圣旨封贵妃,本事大喜之事,奈何主子心情有恙,连同翊坤宫上下的宫女太监,都收敛了几日前的高傲做派,敛眉顺目,不敢高声惹新晋的贵妃娘娘不顺意。
翊坤宫尚且如此,紫禁城不少宫室,更是如同笼罩了一层不可见的阴云,陷入低压之中。
碎玉轩。
“姐姐,碧螺春下火,你且喝一杯吧?”
莞嫔小产调养了一段时日,面上依旧没什么血色,见眉庄走来走去不肯坐下,无奈斟了杯茶先开口劝道。
“下火?这心头的火怎么可能轻易下去!华妃多次残害妃嫔,我落水假孕、你染病小产,说不得都是她干的!”沈眉庄无可抑制地提高了声音“只恨我家中无父兄得力,枉让小人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