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发地蓬勃生机。
这个女人很喜欢一些灿烂夺目的东西,正如她乐于表现自己的做事风格,她不喜欢掖着藏着,喜欢别人对她投来艳羡又畏惧的目光。
那天要不是他拦着,这个女人会将苏妃的寝殿里写满“本尊到此一游”的字样。
他凭着最后的冷静说:“人最后是我杀的,不要将事情都揽在你一个人头上。”
她认真想了想说:“那好啊,那就再加上你的名字,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当时外面来了人,少年慌忙地抓过她的手就往安全地跑。
杀了人不害怕反而还要昭告天下炫耀下的,怕是只有韩江雪这种变态能做得出来。
被仇恨绑架的大脑逐渐清醒过来后,如今裹挟着他的,先是麻木,然后是无边的恐惧。
他杀人了,还以那么残忍的方式杀的,他再也不能回头了,他大概会沦为像韩江雪那样的大魔头。
韩江雪用余光打量着被浇成落汤鸡似的少年,漆黑如墨的长发像是水蛇一样贴在他白皙的后背上,他背上有很多鞭痕,想必是被九重天上的人打的,堂堂神界二殿下竟是这样的待遇,想想和她也算是同病相怜。
韩江雪叹了口气,从法戒中拿出两瓶酒,递给了少年一瓶,“一醉解千愁,试试?”
少年犹豫了两秒,还是伸手去接她手里的酒。
不经意间触摸到她湿润的手指,少年连忙错开,抱过酒瓶闷着头研究着怎么启盖。
韩江雪低头一笑,兀自往喉中灌了一大口酒,“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宫里的人都叫你二殿下二殿下的,我以后不可能再叫你二殿下吧?”
少年将酒盖启开,微微尝了一点,“我,我叫——”
“算了,姓裴的我一个都不想叫,既然你入了我魔界,那就换个名字吧。”
少年问:“那我叫什么啊?”
韩江雪环视了一周,四周都是绚烂的鲜花,倒是和他这如花似玉的相貌相衬。
韩江雪答:“就叫花,花,花仇吧,仇恨是个好东西,能激励你不断前进,你意下如何?”
少年皱眉念着这个名字:“花仇吗?花仇。嗯,行吧,那就叫花仇吧。”
魔尊坐回了王座之上,端起酒杯百无聊奈地摇晃着,“叫你去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
黑皓环抱着双手,双目一直盯着远方,像是在凝视那个人所处的方向,“他已经在人界待了一百多年了,可惜一直无法成功渡劫,在人界多待一天,他就多一份危险,暂不说大人你想不想动手,他一个神界战神在妖界那可是树敌颇丰啊。”
魔尊勾唇一笑,“天上一天,地下一年,他们将消息封锁了三个多月,怕也兜不住了。”
黑皓问:“那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魔尊顿了顿,问道:“他在人界是个什么情况?”
“他现在是梦华国境内、三宗之首的玄凌宗掌门人,名字还是叫裴玄,修的是剑道,刚度过了炼虚期进入了大乘期,此等修炼速度确实惊人,如果我们现在不动手,等他渡劫升阶成功,以后对魔界的威胁那就更大了。”
魔尊闭着眼,右手玩弄着左手上的龙形扳指,微微摇头道:“本座一点不在意他会不会成为魔界的威胁,本座就是好奇,我那自持高傲的哥哥,究竟有什么能成为他的心魔。”
他的眸子沉了沉,里头似乎藏着深不见底的漩涡。
他虽这样说,但心里却早有猜测。
他害怕是这样的结果,但如若真要争上一争,他却自认为是胜券在握的。
夜幕降临,宁安府内。
魔军给关在房子里的丑女们送来了些饭菜,看着这群人类像是喂养的猪群一样跑去抢食饭菜,他藏在黑色面具下的嘴角不由得轻蔑一笑。
忽而余光中看见个身穿绿色雨衣,将帽子盖住头的女人坐在角落里竟一动也不动。
她隐匿于黑暗中,一只细长的手靠在膝盖上,落入那片清白的月光里,指尖还夹着片树叶,悠闲地转呀转的。
那魔军疑惑了一瞬,走到她面前踢了下她的鞋子,厉声道:“快滚去吃饭,吃了才有力气排练!”
女人听后没有立刻爬起来,而是拿起那片树叶放在了唇边。
魔军有些不耐烦了,正想拔出长剑恐吓一下这个装模作样的丑女人,却不曾想手指刚接触到剑柄,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大脑也变得一片空白。
那群抢饭的女人听着角落里传出的音乐声,纷纷停止了咀嚼,满脸疑惑地查看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只见那个威猛的魔军站在被窗棱划分成一条条的月光里,右手按在剑柄上像是想拔出利剑来砍人,但他没有下一步动作,像是被什么诡异的东西定住了一样。
而他脚边那个瘦小的女人竟没有一点害怕,还悠闲地吹着什么乐器,在这冷飕飕的夜里,实在是有些慎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