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术(1 / 3)

在离境中的这几晚,并没有付思灵想象中睡得那么安宁,甚至比在风餐露宿的旅途中的梦还要混乱不堪。

她梦到前世的种种杀戮,种种悲情的场景,但更多的却是梦到自己被剧毒吞噬,疯狂寻找解药的疯魔情形。

今夜梦境场景却是离奇,她被困于一座四处环海的孤岛之上,孤岛上有一座红瓦绿墙的宫殿,宫殿里空无一物,有的只是从房梁上悬挂而下的一根根红色绸带,绸面上隐隐秀着交织相连的如意图案。

红绸垂落在地上飘荡得很远,阻人步伐扰人视线,让人难免心生焦躁。

加之毒物咬噬着她的血脉筋骨,一丝又一丝,一寸又一寸,就像是成群的蚂蚁在攀爬撕咬着布满蜜汁的嫩肉,那滋味简直让人抓狂。

灯影晃动中红绸交错,隐约显露出一个回眸的人影,他似有意隐藏身份,又似在诱敌深入,不用辨识面目她便猜到,那是她的解药。

红绸被蛮横地撕开,尘埃迸发中发出裂帛之音,裂帛之间显露出一双火红如血的双眸,她闭了闭眼,蹒跚地去抓那一抹残影,摊开手掌一看,除却一缕柔风里头空无一物。

她从焦躁不安变得失落恍惚,又从失落恍惚堕入自我纠缠的绝望之中。

浓重的黑夜里宛如潜藏着一双兽类的眼,付思灵躺在床上觉着是被架在刑具之上,寸步难行、任人宰割。

她浑身湿透,双手揪着被角嘴里喃喃,却始终无法从梦境中逃离出来,就像是灵魂被也被铁锁挟持,她恨自己被人掌控而又无力反抗的时刻,如果可以,她会将玩弄她的人报复之余,凌’虐致死。

弑神宫中,白色花束簇拥的冰棺之内,一冰塑般的男子正躺于其间。

他双手叠放于腹部,覆于手下的还有一柄晶莹剔透的玉如意。

细碎的星光笼罩着他的周身,引得他皮肉上的黑色鳞片流光溢彩,华美异常。

但他的状况并不比被强行入梦之人好多少,虽说他的法力远高于她之上,可以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但就是如此差距,使得施法作祟之人更要小心翼翼,百般将就势弱之人。

因为此等远距离的入梦之术,一个不小心,就会让势弱之人魂飞魄散。

但偏偏某人思念心切,求之不得,只得使这些小手段。

从万千精心制作的玩意儿首饰之中,心心念念师父能挑中一件,继而能在两人分离之时,用些见不得人的荒谬法术,以解相思之苦。

在梦中,他只需扮演一只弱小无助、被人遗弃的小龙,就会如几百年前一样激起师父侠义的怜悯之心,她会救他于妖兽之口,在大雨滂沱中背他回家。

她会装作大人物的漠不关心,又像是发现一件稀罕之物一样偷偷瞟他几眼,她像世人说的那样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又是那样天真好奇,像是个心智未成熟的小孩子一样对他一再探求。

但今夜的梦境没有按照花仇预想的方向走,甚至有些不受控制。

那是仇恨、报复的力量,他的小动作终究还是被师父发现了,她要狠狠报复他,就像是被逼入悬崖峭壁的野兽,意图和他同归于尽。

在他想要收回入梦法术之际,她竟突然从红绸中窜了出来,硬生生将他扑倒在地,因他不设防,两人竟纠缠着冲破了宫殿幻影,沿着台阶一路滚下,滚到了茂密的青草地上。

大浪拍打着陡峭的岩壁,从远方吹来潮湿略带腥味的海风。

两人纠缠着滚到神斧劈开的山崖之上,师父从他身上撑着起身,一双湿润泛红的鹿眼愤怒地瞪着他。

她生气地说:“好啊胆敢这样戏弄我!”

说着,她的手像铁钳一样掐在他的脖子上,她咬着牙关,双腿绷紧,想杀他的念头堂而皇之地暴露给他看。

他双手向后撑着地,无所谓似地仰着头,就这样任她掐着,眼里因窒息和疼痛而泛着红,但他嘴角依旧笑着,宠溺而又放纵。

过了许久,感到她双手有些脱力,他才缓慢说道:“好了,乖,放手,这样是杀不死我的。”

付思灵感到一种彻头彻尾的侮辱,她愤怒,她不甘,她想要将失去的尊严立马夺回来。

她松了手,将手化作巴掌试图打在那张桀骜不驯、故作乖张的脸上,可惜还未碰到,便在半空中被人截了胡。

花仇握着她率先而动的右手,又拦住她随即扇过来的左手,双手并用,将人翻过身来压在身下,终于钳制住了这个体内永远有股火焰的女人。

男人动了动喉结,低声警告道:“够了师父,别再和我对着干了,我不想伤害你分毫,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付思灵鼻腔哼出一生冷笑,“就以这种卑劣的方式?”

男人睫毛动了动,像是刺痛了他恶劣又敏感的心。

像是有些破罐子破摔了,他无所顾忌地缓缓将头埋在了她的颈窝里,说话时声音竟有些沙哑,“是,卑劣如我,但我已经想不到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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