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当他用那双深邃的蓝眸凝视我时,有太多回忆从脑海中呼啸而过。
罗儿曾说:「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如若他有心仪之人,那会是甚么样子呢?
原来,从最初的芍药面纱,到桑海城的白玉芍簪,深种盆里的白芍,最后,眼前一朵在黑夜中绽放华光的玉器芍花。原来,打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在暗处,悄悄地,无声地向我表达他心中所想。
我伸出双手捧住玉芍,在这瞬间意识到了千言闾玉韶芳菲的真正含意。
韶,世上至美至善之乐。玉芍,心意相通的结契之物。
韶音之下,芍药芳菲,天上人间,唯独此刻,乃千古不变之胜景。
现在,我能够肯定,他便是我心中的玉韶。
星魂抱着我落到露台上,他温柔地拿走我中的玉芍簪,挽起我的后发丝,用纤细的指头梳理片刻后将玉芍簪别了回去。我捧紧手中芍药,想到我方才没问他就擅自行动,顿时低着头不知从何解释。
「你没事吧?」星魂细声问。
我摇头以对,纠结了半会,愧疚的解释方才遇上桃么,情况紧急,便没与他商讨擅自应下玉韶芳菲的决定。
星魂蹙眉看我,我吞了吞口水,不好意思的轻轻推开他,意图从他怀中离开,谁知我才刚出力,他就强硬的搂住我腰,强烈的视线豪不避讳的上下打量着我。
「这件衣服是桃么的杰作?」他死死盯着我四肢上飘逸的赤红绫缎,与四肢上隐约露出的肌肤。
「她替你更衣?」星魂瞇起眼,语中夹藏着怒火,总觉得比起我擅自行动,他更在意我身上的舞衣。他把我的腰掐到有些疼了,在我解释之余,悄悄的往腰部看去,他的力道才减缓些。
此时阿铃快步凑上来,她神态从容,对我寻得玉芍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回来就好,不枉费我刚刚吃了那么多苦头。」阿铃声若金铃,虽然咯咯笑着,却刻意往星魂瞅了一眼,星魂愣了愣,挪开视线,难得没有瞪回去。我估量着两人方才又是起了口脚,正开口欲问个明白,身后却传来卫留蕸的声音:「星魂大人,人已经带来了。」回头看去,他手中拿着白日在茶馆时拿出的盒子,而他身旁的桃么紧握翠扇,面有难色,似乎极为反感卫留蕸掌中之物。
「多年过去,还是一样不老实,桃么。」星魂冷声说,语气多了几分杀意。
「哼,如今玉芍已是我们囊中之物,如此,你还有何话要说?」
「既然拿下玉芍,也就没必要再生事端了。」我压声对星魂说,他的剑眉仍旧倔傲的高竖着,一点都没要理我的意思。
「笑话,当今这世道的狸子是越来越阴险了。」桃么双手抱胸,不屑道。
「玉芍从头到尾都是珑姑娘所得,堂堂一国之师哪来的脸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
「看来过了这些年,甘家的小玉奴不仅个子长了不少,脸皮也少没长。」桃么黑眸冷冽,迅即开扇,忽然从半空窜出一只纯白猫狸直接将卫留蕸手上的盒子给击落。白猫优雅的再次跳跃,落在卫留蕸的头上喵喵叫了几声。
定睛看,牠醒目的琥珀眸瞳对着我,我赫然想起牠是白日华儿姑娘在找的白猫,白主。
「小白,有虫子。」桃么冷笑着,随之扬起扇面拍开盒子,不偏不倚的将盒子拍出一旁狭小的圆窗外。顿时,周遭传来犀利的猫叫声,各种颜色各异的猫群从角落门廊钻了出来。
卫留蕸驱使阴阳术往白主击去,却被牠优雅的闪开,顺道在他脖颈旁补上一爪,奇怪的是受了猫抓的卫留蕸,脖颈上却未见半滴鲜红,不仅如此他施术的动作亦有些说不出的违和感。
「喵─。」白主避开卫留蕸后,随之跳进桃么的怀里撒娇。
桃么娇柔一笑,笑里藏刀说:「千言闾多的是铜鉴,在你拿恶心的虫子对付姑奶奶之前,自己也不先照照镜子,你当今是甚么身分,哪来的熊心豹胆敢开罪于妾身。」
「哼,真是笑话,你说开罪于你?」
「本座不差这一次。」星魂不屑说,手一挥击出气刃,桃么手持翠扇,迅敏地旋转扇面将气刃带开。
「于公,不谈阴阳家,千言闾与各大势力自是互不干涉,眼下阴阳家侵门踏户,挑起事端,对妾身的珍藏虎视眈眈,妾身自然没必要再跟你客气。」
「近些日子,本座曾数次向千言闾提过,愿以重金收购蜀山卷文,你屡次推卸,毫无音讯不说,就是今日我等来此一览韶华胜景,阁主调教的伶人心怀不轨,嘴不牢靠,如此差劲的待客之道,本座替尔等指点几分也未尝不可。」星魂阴邪道。
桃么下巴微抬,傲气回:「卷文本是妾身亲手购得,东西在谁手上,卖谁,不卖,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论理而言,他人唱个曲,从未指名道姓,你却总想着妾身手下的可爱姑娘心怀不轨,莫不是你自己心中有鬼,见何及是。」
「妾身不怪大人大惊小怪,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