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兰愣住了,继而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仰天大笑了两声,将王葭直接推向了文若虚,“姓文的,我就信你一次。”
文若虚接住了王葭,细看了她两眼,却一句话也未说,只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瓶塞到她的手心,旋即打开身后的大门,将王葭推了出去,随后便关上了门。
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王葭直接坐在了地上,此时里面传来了刀兵相接的声音,显然文若虚正在跟申兰交手。
文若虚的手下怕他吃亏便要破门而入,却被王葭所阻,“放心吧,文大哥不会有事的。”
她并非信口开河,也不是出自对文若虚实力的信任。
当申兰放过她之时,就意味着息了杀文若虚的心思。
锦衣卫们闻言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相信王葭,准确地来说,他们相信文若虚的实力。
此时过道吹来一阵清风,王葭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脖子上的伤口也疼了起来,低头看着带着血迹的湿衣服,这才想起她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呢!
锦衣卫们也注意到了王葭狼狈的状况,赶忙让她去换衣服和处理伤口。
王葭龇牙咧嘴地摆了摆手,虽然她自信文若虚会没事,可没能亲眼看到终究不能安心。
……
“你要等便等,伤口还是要处理吧,若不及时处理,留下疤痕事小,万一引起高热,小命都保不住了。”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王葭的耳边响起,王葭顺着声音望去,发现戚景通不知何时坐在了身侧。
他换了身玄色斗牛服,浓黑的头发带着湿意披散在肩头,显然他也是从黄天荡的旋涡过来,而且是一路尾随着自己。
王葭顿时反应过来,戚景通故意放自己走的。
见王葭的目光的落在自己的脖子上,戚景通不在意地摸了摸缠绕在脖子上的白纱布,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和一条白绢布,递到王葭的跟前,“本来是给自己的用的,没想到你也用得上。”
王葭只讪笑着接了白娟布,见戚景通面露不解,便摊开手心,把文若虚的给药瓶量了出来,表示自己有药。
她之所以不用,是因为脖子流了许多血,有些都干涸在皮肤上了,现在上了药也是白上,干脆等洗澡后才用。
戚景通见状收回了瓷瓶,侧头盯着她,“他的经历太复杂,你容易受牵连,遭些无妄之灾。”
你怎么如此没完没了啊!
听他又要挑拨她跟文若虚,王葭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屁股往旁边挪了挪。
说起牵连,她如今更连累文若虚才对。
戚景通像是看穿了王葭的心思,话锋一转,换了个角度,悠悠长叹道:“文千户走到今天的地步是真的不容易,虽然有袁指挥使的照顾,但他也只是从最低级的伍长做起,每一步都是拿命换来的。”
王葭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文若虚是官,而她是匪,官匪注定无法相容,如果真的要强行在一起,必然有个人要做出让步。
要么文若虚放弃如今的地位,要么她狠心跟海龙帮一刀两断。
只是她依旧嘴硬,“这个世道,谁不是拿命换前程富贵。”
“王姑娘知道这个道理就好,但你更要知道前程富贵不是拼命就有的。”戚景通非常认同的鼓了鼓掌,笑着继续道:“文千户能有今日除了自身能力强,还因为赶上了相当好的时运,今后他可是没有这个条件了。”
王葭当然明白时势造英雄的道理,义气帮和海龙帮哪个不是拿命博前程,可哪个有又好下场。
路的方向错了,做得越多,错得也就越多。
而文大哥能从一介白身取得今日的地位,能力、努力,机遇缺一不可,是不可复制的。
她又怎能忍心拖累了他。
王葭无法再深想,转移了话题,“燕姐、力哥他们呢?”
“跟你一样,跑了。”见王葭面露讪讪之色,戚景通神色颇为郁闷地补充道:“就是在黄天荡的暗河下面分的路,他们应该是前往海龙岛了。”
“他们怎么这么傻!”王葭叹了口气,海龙帮眼看着自身难保,她们这是何苦呢?
“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可以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戚景通突然靠了过来,神色认真道。
看着他凑近的脸,王葭身子忍不住偏了偏,直到戚景通自觉地拉开距离后,才疑惑地看向戚景通,“戚大人刚刚说文大哥不容易,难道戚大人有今天就容易了?我想除了戚大人的努力,也要加上有祖上浴血奋战,您才能有今天的成就。我乃戴罪之身,戚大人为何还想娶我,难道不怕受我连累失去如今这来之不易的富贵吗?”
戚景通笑了笑,正要开口说话,此时门开了,文若虚的声音从头顶飘来,“葭妹,在戚大人看来,比起海龙帮,你的危险是最大的,他只想把你这个危险困在后宅,不让你去蛊惑人心罢了。”
王葭顺着声音望去,文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