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会变回原样，你已经管了太多。”
潘塔罗涅又恢复原来那副表情，叫人看不出破绽。
多托雷轻笑。
“我倒是希望，小姑娘能晚点发现线索。”
…
万倾在第二天天刚亮时就清醒过来，昨夜点了薰衣，即使心神因为外事而不宁，却依旧睡的安稳。
但是万叶…
万倾脑海中突然闪现过一个人影。
她急匆匆地套好衣服走出去，甚至来不及对路过朝自己打招呼的家仆回礼，直奔对面的房间。
右手轻叩三下。
“万叶？”
下一秒，木门被打开，神色疲惫的人出现在万倾面前，明显是一夜都在进行思想斗争没睡。
万倾不由得感到愧疚。
明明是自己劝对方放下，结果自己昨夜却有好梦，忘了万叶的感受。
“阿姐的伤如何了？可还在流血？”
万叶见来人是她，连忙关心。
“无大碍，倒是你，若是睡不着可以来找我，怎么还熬通宵呢？”
她的眸中满是心疼，腾出右手理了理对方有些乱的白发。
“我已经想通了，阿姐不必着急。”
他的语气仿佛一夜之间成熟许多，像是参透了功名利禄，又像是看破红尘，不再关注。
万倾自然也察觉到他疲惫之下的轻松，一时之间内心说不上来是开心他想明白多一些，还是难过他放下时的挣扎多一些。
良久，她才接到。
“你有自己的决定便好，我不多打扰了，快去休息吧。”
“嗯。”
少年淡淡一笑，让万倾先走，直到她的身影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眼神中才不复刚刚的那般轻松。
但这些万倾都不知，她道是万叶内心已然有了抉择，也微微放下心来。
突然，发丝微动，挡住了些许视野，等万倾轻轻扒开，重新别到耳后时，她的面前——
一片枫叶悄然飘落。
万倾伸手去接，如同被清风操控着，落叶缓慢地，精准无误地落入她的手掌心，在白皙的肤色上显得分外惹眼。
走廊里再次吹来一阵风，将枫叶轻飘飘地带走，万倾顺着树叶的方向朝外看去，庭院已然是秋日的景象。
落叶，微风，凌乱。
仿佛是一个季节的变换，有好似是一个家族的衰落。
此情此景，难免不令人伤怀。
她余光瞥见有几名家仆拿着工具想将树下的枯叶清扫干净，犹豫许久，最终还是制止。
“就让他们在那吧，这个庭院平日不会有人来。”
家仆得了她的命令，自然遵循，下一秒便恭敬地告退。
万倾身着薄薄的睡裙与单薄的外衣，就这样站在冷风之中，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场景。
仿佛这样她才能知道，一个家族在落败前，究竟能支撑多久。
她不禁想起从前在璃月的日子，那里不是贵族的天下，有的是有不断崛起，不断下滑的商人行业。
她看着他们早出晚归，普通商贩在大街小巷中吆喝，极力推销自己的产品，还有的，只是在茶馆里坐坐，便又是一单大生意找上门来。
万倾突然想起自己曾偷偷瞧见的一幕。
那是在新月轩，当时她只是仗着个子下，在建筑间的过道里肆意穿梭，却听见两个人在谈什么生意。
好奇心的趋势让她躲在墙角，大气不出，仔细地听着他们的谈话。
平日都是气势昂昂的大老板对一个像是某个组织的小员工恭恭敬敬，丝毫不敢有忤逆之意，不管对方提什么条件都敢答应，只是稍稍威胁两句甚至还会痛哭流涕地求饶。
万倾可从未见过那些大老板的狼狈样，她没人管没人教，成日走在这个国家的各地角落，可以为了一口饭吃做出各种各样的事，偷啊抢啊都试过，甚至还敢从流浪狗口中抢食物，没办法，人们会对这些小动物有同情心，看到他们只会骂骂咧咧地打骂。
这样的事情多了，她也明白走哪些小路不会被人发现，还能听到许多人在屋内，自以为不会被发现而说的悄悄话。
比如岩上茶室的老板会对机器动手脚坑客人，比如哪家的发簪其实都是劣质品。
放在普通人世界里很难发现的真相，在她眼中都不是秘密。
也正因如此，她自小就看清了这个社会的阴暗面。
可那日之前，她从未见过平日嚣张地叫他们这些流浪儿给自己让道的商人们这副恐惧的模样。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去，却只能看到一个黑色兜帽，也只知道对方隶属的组织——
至冬，愚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