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鸣雪第一次做杀手,杀的就是天子。
奈何时运不济,正欲逃走脱身时,碰上了前来逼宫造反的殷王燕晗。为免死罪,她便只好装作寻常歌姬,演得神色惊慌,泣泪涟涟,不知所措地望向他。彼时,燕晗看着皇弟的尸身,面色淡漠平静,只冷声一句,
“方才的歌不错。”
后来,她便被强留在了后宫。
燕晗登基后,江鸣雪虽为卑微的宫廷歌姬,却还是长伴君侧。
她依然在暗中搅动天下风云,只是在看着那个年轻的帝王对月轻叹时,心中也常会泛起一丝柔软的怜悯。
三载春秋里,她婉转的歌声安抚着他无数不安的梦境。
她温柔的眉眼目送过他出征攻伐的背影。
她在谋划天下时,亦迟迟不忍以他为棋,弃他而去。
直到燕晗毁了她的棋局,害她失去了珍视的一切,她才恍然想起他那句“笼中娇雀,不足为惜”。
三年荒唐,终于在江鸣雪眼中变得一文不值。
她放了一场滔天的大火,逃出了令人生厌的宫廷,却还是不幸死在了漫天风雪中。
许是命不该绝,她回到了初见燕晗的那一年。
当帝王微红着眼望向她,用几近恳求的声音让她留下时,江鸣雪心中却只觉厌烦。
她再也不要为他唱歌了。
也再也不会施舍他任何一丝怜悯与同情。
*
燕晗曾以为,自己圈养了一只乖顺鸟雀。
她漂亮,温顺,唱歌好听,对他有情,很适合养在宫里。朝夕相伴,他却从未心悦过她……
不过是有几分爱听她唱歌而已。
直到有一天,她的宫殿燃起一场滔天的大火,他不由自主地走向其间,想要救她。
烈火焚身之时,回望一生,他发觉自己竟有几分敬她……
甚至有点爱她。
他愿向神佛奉上帝王的一切,只为再见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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