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记得。
有人唾了一口唾沫,骂他吃剩饭的狗。
赵若楠搓掉手指上的奶油,拍拍手站起来,“忘了。”
胡琅也拿起果盘,走到厨房,打开水冲洗。
他个子高,不得不稍微弯腰,刘海扫下来,萁住眼睛,他拿起抹布将果盘一擦,动作麻利得很。
赵若楠翻了一遍冰箱,把临期食品搜出来,丢进垃圾袋。
胡琅也过来帮忙,二人几乎身挨着身。
胡琅随口说:“找个干净袋子,把包装都撕开,流浪猫过来可以吃的。”
赵若楠笑:“你心真软。”
“诶,流浪猫可怜,NL那边太冷,我在温哥华住的时候,周末天天被吵醒,打开窗户一看,准有游行,为了提高流浪动物生存条件···不知道为什么,中国人好像没有同理心的。”
“我妈说,中国人的同理心只针对高官和文物。尤其中国男人,除自己老妈之外,谁都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胡琅哈哈大笑,“范阿姨十年怕井绳。诶,你手机响。”
赵若楠打开一看,对胡琅做个鬼脸,“说曹操曹操就到,”立刻接通,“妈?什么,···嗯嗯,我在学校呀。在学校。”
赵若楠一边说,一边拼命给胡琅打手势,胡琅用手捂嘴,眼珠咕噜噜打转,一副想说话又忍不住的表情,终于扑到墙边,用手挠墙。
赵若楠也没办法,范文诚那种传统人,对于“门禁”二字看得极重。
照旧敷衍了母亲,胡琅送赵若楠回学校,赵若楠心虚,匆匆跳下车。
还没走两步,就听身后的开门声。
赵若楠回头去看,胡琅也下了车,扶着车门,风度翩翩地环视女生宿舍外的“四脚兽”。
赵若楠说:“你干嘛?”
胡琅啪地摔上车门,吸气一个预备跑,窜到圆形花台边上,双手拢在嘴边,大喊,“赵若楠——我爱你——”
这一声气势雄浑,赵若楠几乎看到有型的声波飘飘荡出,宿舍楼里钻出好多毛茸茸的脑袋。
被打断的情侣转脸看过来。
赵若楠窘得直跺脚,犹豫了三秒,也扬起脸左右环顾,寻找人群中的“赵若楠”。
可惜,胡琅这人骨子里的表演型人格作祟,抱拳和四面八方道谢,差点就要加上句“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末了跳下花台,三两步跑到面前,“小楠,怎么样?”
“很···很复古。”
胡琅给自己竖个大拇指,“主要我这几年没回国,跟不上潮流了。”
“滚。当年谁敢拦你?校长撞着你给女生表白,都得堆个笑脸说不错不错,年轻人有活力。”
胡琅夸张地做个骑士礼,托着赵若楠的手,把她送进宿舍楼,还扒着门嚷嚷,“晚上记得梦到我!”
回到宿舍,赵若楠给李成打了个电话,实在好奇那位新女朋友的身份。
“您好,请问现在几点?”
赵若楠没想到李成开口就是这么句话,疑惑地挠头,挠了好一会,才把手机挪过来,“晚上九点三十七。你···你没有表吗?”
“有。我只是提醒你,这个时间点,给男性朋友打电话很不合适。”
“哦···哦!可是,您自己要求,结果一出来,立刻联系您···对不起,不知道您在公众场合。”
对面一阵窸窸窣窣,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尖锐,“你是谁?”
“对不起,我不方便透露,”赵若楠严肃地说,“我们私人保健医生,最重要的从业原则,就是为客户保密。”
赵若楠痛快地挂掉电话,又蹦又跳、指手画脚,也不知道这女生什么来头,竟看得上李成!
赵若楠不由生出“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的感慨。
···
宿舍只有赵若楠家在本市,其余人早早买好车票,准备回家。
姜姜家最远,要坐一整天火车,赵若楠不由分说,抓过她背包,塞满零食。——幸亏胡琅给的多。
熬到最后一天,不得不回去,赵若楠才回家。
回家就是跟爸妈到处吃饭,恰好堂姐结婚,男方是银行同事,公公是隔壁市医院副院长,管医药财政,似乎捞了不少,还曾是赵若楠爷爷三千桃李之一。
赵若楠被安排在双方平辈一桌,周围人年纪都差不多,旁边男生明显朝她看了好几眼,恰好手机嗡鸣一响,赵若楠翻起来看。
旁边男生站起来倒酒,笑问,“男朋友?”
赵若楠敷衍两声,眼疾手快地打一句“每逢佳节被相亲”,利落地把手机踹回口袋。
抬起眼,面前已经被推了杯酒,在灯光下颜色很好看。
男生很客气,“葡萄酒,度数很低,可以喝吗?”
“不了,我喝酒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