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划(3 / 3)

淡青色云锦袍,秀发乌黑,身形秀丽,似乎是听见身后动静,那少女回过身来,面上带着一道纱帘,月色氤氲间,恍若仙子。

那女子也是一愣,随即行礼:“见过燕王殿下。”

少女靠近,身上的幽香一阵阵的往男人鼻腔中钻,刺激着沈越泽本就昏沉的头脑。

他随手攀上眼前人的玉臂,脚下踉跄,却不自主的被带着走。

姚书萱面上泛红,心如擂鼓。

自从方才见到沈越泽,脑中一个大胆的念头便浮现上来,随着男人的举动,越发的坚定下来。

远处猎宫正殿的喧哗盖住了此处不堪人言的昏暗气氛,月色落下来,似乎罩住了白色晃动的身影,有野兔子从林子中突然跑出来,蹦跶踩雪的动静停下,双耳竖起,被掩住的温柔细碎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将那兔子惊了一跳,又跑走了。

直至繁华散去,那一方难以言齿的梦,好像窗外凝结的冰霜,清晰美丽,但是也只供回忆。

只有廖文茵奇怪,自那日冬狩后,廖姑母再未到她面前提起过姚书萱的婚事。

她心下存疑,只是年关即至,府中上下都需打理,渐渐也就抛之脑后了。

这一日乃是二十九,永晟帝需得驾诣圜丘坛进行祭祀。

此乃大历朝一年中最重之祀礼,御驾从宫道而出,要过城街,百姓需出门迎驾。

就连祭祀所乘御撵与寻常亦是不同,车驾二丈余,面朝南设一大帷幕,名曰“大次”,此驾除去帷帐并未有其他遮掩,也是百姓唯一可见帝王之貌。

永晟帝头戴平天冠,身穿青色衮龙冕服,内衬中单,脚穿朱舄,腰悬纯白玉佩,跪坐于车驾间,前头百司仪卫开道,两侧夹道百姓皆跪地俯首,高呼“吾皇万岁”。

廖喈需伴驾随行,姚政更是一步都不敢离,亲去京兆府处盯了许多天,生怕有人闹事。

廖文茵自在家中打理,年下既至,府上诸多事情,上下侍候的赏钱,来往要备下的年礼,家中宴饮的菜单子敲定了也要拿来给她过目,几乎忙得头脚倒悬。

索性姚嬷嬷是个经事的,有她从旁一一帮衬,还算能喘上口气来。

正拿着礼单子对东西,姚嬷嬷心思一动,抬首问道:“小姐,按照惯例,肃王殿下今年过年时是要上咱们府上来的,他可跟你说好了?”

廖文茵捏着账本的手微顿,皱眉道:“又未成亲,他来做什么?”

姚嬷嬷笑她不知事:“我的天爷呀,小姐平日冰雪聪明的一个人,怎么总是到自己身上便想不明白了,莫说你们二人已过了定亲礼,即便是没有,咱们家这样的身份,那些殿下也是写着拜帖想要登门拜会的,只是往年大人从不肯收拜帖罢了。”

如今沈戎河身份自然更不一般,廖喈也没有推拒的道理。

“真是麻烦,”少女小声嘟囔,叫姚嬷嬷听见了,挨了一计飞眼,又兀自翻着账本:“不知道,他也并未同我说。”

姚嬷嬷只当两人还未敲定此事,嘴里又念叨起旁的:“要我说,你们二人既定了亲事,上次纳吉过后,小姐也早该有个回礼才是规矩。”

老嬷嬷一片苦心,虽说知晓二人如今没甚情谊可言,也总想着往后廖文茵与沈戎河能琴瑟和鸣算好。

因此催着廖文茵好几次,叫她给沈戎河弄些回礼,不拘着什么,绣个扇坠啊,荷包之类的,也不算失了规矩。

廖文茵嫌麻烦,本欲买些什么回给人家,又怕被姚嬷嬷逮着,再说传出去也不甚好听,此番听她再提起,只得胡乱应下了事。

“既如此,我给他绣个荷包便是,他是行伍粗陋之人,平日我见他也不爱佩戴这些,想必身边没个人给他置办。”

她面上随口说着,心里也已打定了主意,却没见姚嬷嬷跟虞娘眼中的笑意。

如今廖文茵嘴上不提,这些事情操办起来也是得心应手,不似从前那样别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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