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还有七位兄弟也常来客栈帮忙。”
江流春又不是小孩子,见了这阵仗,反而冷静下来:“朱老板且慢。你这礼不明不白,我可不敢受。”
朱赤虎微红了脸,强道:“小丫头莫非嫌弃咱们哥儿几个?”
江流春定定地看着他:“你要什么,明码标价便是。男子汉大丈夫,何必枉费这九曲回肠的心思。”
朱赤虎倒也爽快,见她如此,便道:“小丫头,我想学你的手艺。我瞧你做饭的娴熟架势必有家传,否则年纪轻轻怎会有这般本事。我朱赤虎知道规矩,真正的好手艺是不传外人的,所以才想跟你做‘自己人’。”
江流春哭笑不得,暗想这土匪头子倒也爽直,只不过这脑回路当真清新脱俗,居然是要跟自己当兄弟,而不是绑自己做压寨夫人。
江流春想到此处,猛然打了个寒噤。朱赤虎性子粗中有细,瞧出她神色不定,又道:“小丫头你不必怕。咱们哥儿几个落草之前也都是正经庄稼汉,绝不做欺男霸女的勾当。小丫头若不嫌弃,咱们便拜个把子,以后只要你乐意教我做菜,哥儿几个就任凭你差遣。”
江流春忍不住问道:“做菜这事……有这么重要么?”
朱赤虎正色道:“我们哥儿几个都是有老母老婆要供养的人,一家子都指望着这客栈过活呢。”
江流春瞧这人真诚,便道:“朱老板直爽,那我便也直说了。做饭这事,不可一蹴而就。我就算今日把这三道菜做法一字一句写给你,你也不一定能做出我这般味道。不过,我倒是有个别的点子,或许对你这客栈有所裨益。”
朱赤虎听了前半句,本以为江流春不愿相授,十分懊丧,再闻得后半句,立马面带喜色:“小丫头……不……大哥说来听听!”
江流春摆摆手道:“我姓江,你喊我江姑娘便罢,别大哥来大哥去的,我不习惯。你这店里,可有人会烤肉?”
朱赤虎道:“江姑娘说的可是北夏人那种吃法,把生羊架在火上烤得焦黄,用手撕着吃?”
江流春点点头:“正是。”
朱赤虎摇摇头:“这可不成,咱们哥儿几个纵然吃得,可过路的夫人小姐可吃不惯。”
江流春含笑道:“你送纸笔去我房里,我稍后便告诉你如何让夫人小姐们吃得惯。我跟你这里耽搁太久了,得回去瞧瞧我妹妹。”
江流春一回房,桂子便一脸焦灼地扶着墙迎上来,拉着江流春左看右看,声音带了哭腔:“姑娘可回来了!那些人可有为难姑娘?”
江流春摸摸桂子的头,正要说话,敲门声猝然响起。桂子一把将江流春拦在自己身后,颤声道:“什么人!”
三狗的声音在门外讨好地响起:“江姑娘,小弟来给你送纸笔。”
江流春和桂子身后的佟步光相视一笑,扶着桂子回床帐中躺好,垂下帐幔,才徐徐去开了门。
三狗点头哈腰地站在门口,完全不复方才的地痞模样:“江姑娘好!这笔墨纸砚都是咱们店里最好的。哥儿几个都是粗人,还请姑娘多担待。”
江流春示意佟步光伸手接了,淡淡道:“喊你们大哥上来吧,让他说话轻着些,我妹妹胆小,不可吓着她。”
江流春闭上了门,桂子迫不及待地问道:“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江流春简单地说了方才之事,桂子听得眉开眼笑:“我家姑娘就是厉害!”
佟步光在旁听着,反而有些担忧:“姑娘,你打算教他什么?”
江流春笑而不答,铺开纸笔埋头画了起来。佟步光端了尚温热的饭菜来,劝道:“姑娘,你先趁热吃些。”
江流春还未说话,朱赤虎声如洪钟地在门外道:“江姑娘!”
佟步光端粥的手一抖,差点洒出来。江流春暗笑,对门口道:“朱老板请进。”
朱赤虎左手抱了一坛子酒,右手拎了一大块酱肘子走进来,将吃食往桌上一放,笑道:“江姑娘,咱们店里最好的酒肉都在这里了,你瞧咱的诚意够不够!”
话音未落,他的目光便落在江流春面前的纸上:“江姑娘,你这画的是什么?细长棍子穿着些方块,好生怪异。”
江流春吹吹未干的墨迹,悠然道:“羊肉串,你未来的发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