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人静。可偏偏凡事都与他作对,陈季白念叨着莺娘久久不能安歇,客房外人来人往更是没有消停。
山子好不容易等对面床上的陈季白睡着,而外头又没了旁的声音,他腾地从塌上坐起来,双目炯炯有神地将周遭查看了一圈。他不从客房门走,只悄悄拨动木窗开出一条容人的空隙,他便抓着窗框轻易翻到了外头,随后无需任何指引,仅凭着觅食的本能直奔向羊圈。
山子站在羊圈前,白日里嘈杂咩叫的羊此时一大片的跪睡在眼前,他再也克制不住本性,顷刻间化成虎形,窜入羊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叼了一只大肥羊就跑,瞬间惊得几只羊一阵乱叫,羊群也醒了闹哄起来。
山子趁着微弱的星光,奔向更黑暗处,身后的旅店也稍微有些许动静,但旅人们许是路途疲乏,很快又沉寂下去。
唯有莺娘这些日心细沉重,又兼甫一惊醒再难将睡。看着塌上青杏酣睡好眠,她不忍打扰,只轻轻走到塌边,倚靠着塌,费了好一番的功夫才将窗推开了些许缝隙,她的忧愁如是透出小小缝隙延伸到了外间无边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