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直给臣妾看病的张御医也不是这样说的!”
“太后,您不知道这张御医和皇后姐姐的关系不浅,他的命三番两次都是皇后姐姐救的!”
如贵妃连忙在太后耳边小声提醒道。
“如——贵——妃——!”
平心静气的说出这三个字,若琬忽然笑了,却让人感到一股心灰意冷。
眼角的泪倏地滑落下来,甚至让人心酸,是……是自己亏欠了她。
所以无话可说,无力辩解,只能忍着心痛说:“如果煜……皇上他喜欢你,他要去你那里,我不会阻拦,只要他愿意,就算是你为他生下孩子,还有这个皇后位子……我都可以让给你……只要他愿意……”
“皇后姐姐。”
如贵妃的笑靥宛如沾满毒液的兰花,美丽却令人莫名的心怵。
尤其是她对着若琬说话时,那假惺惺的态度让人浑身毛躁。
“其实太后今天叫你来这儿正有此意的,皇上既然那么宠爱姐姐,想必姐姐的话,他应该会听吧?皇后姐姐何不帮帮妹妹我呢?”
骤然间恍然大悟,若琬震惊之余,白皙姣好的面庞上露出一丝勉强的苦笑。
既笑自己的无能,也笑她们太傻,她是一个软弱的女子,却也是一个有私心的女子。
五年的惺惺相惜、朝夕相对……她对煜哥哥的心意早不像当初那样摇摆不定,一旦认定,要她主动放弃自己心爱的人,她从来都是做不到的。
见她半晌闷不吭声,太后也没了性子,淡漠的插进了一句话:“哀家知道这有些为难你,但你身为皇后,应该要识大体,而且这确是哀家的意思,你就照做吧!”
好霸道的口气!
这分明就是强人所难,逼人就范,连身边的秋月都快看不过去了,紧张的关注着自己主子的一举一动,心里不停的祈祷着她千万不要答应啊!
“对不起……母后。”
若琬倏地抬起头来,泪光闪闪的直视着上座彩锦华服的太后。
玉容上坚决隐忍的神色让太后心头一震,只听见她低声道:“臣妾本就是个不识大体的皇后,只想……和喜欢的人厮守终生,枉费母后错爱了,如果母后真的一点不顾及皇上心里的感受的话,就请母后亲自和皇上去说这件事。毕竟,您是他的生母……”
太后的面色陡然煞白,使得殿内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
每个人都敛声吞声,不敢轻举妄动,连如贵妃也没想到若琬会如此态度强硬的驳了太后的面子。
心里一冷。
倒是自己太小看她了,原来卑微如草芥的人是不容易踩死的!
这样的气氛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若琬欲抽身而退,略微欠身行了个礼,不等太后应声就心急的掉头往门口走。
两排森沉沉的宫女没有太后的旨意也不敢乱动,若琬自己用力拉开了镂雕的两扇朱色大门,秋月紧随其后。
开门当即一阵风迎面袭来,风干了脸上的泪痕,丝丝沁凉的冷意令人浑身噤颤。
她知道自己对不起如贵妃……
可是她不想让他伤心,也害怕失去他,她不想自欺欺人……她们的要求,她根本做不到。
眼睁睁的看她走出去,如贵妃忍气吞声的气得嘴唇都快咬破了。
太后显然是被若琬的一番话给弄懵了,待太后回过神来,如贵妃立马又凑到太后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如月的眼眸里全是狡谲的光芒。
天色一暗下来,若琬便让梅柳儿把小念暄带回景秀宫安歇。
秋月在前边儿守着,内殿里只有她一个人独坐榻边,四盏水晶玻璃风灯皆被点亮了,朦胧迷离的光晕令人一阵阵恍神。
他悄然的进来,坐在她对面的榻上。
发束紫金冠,一身翟纹金丝暗绣白绫袍,在柔和的光线下丰俊温雅,只有一双邃亮的深褐色眼眸永远深不可测。
“听说你今天去了慈安宫,还把母后给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若琬一惊,蓦然回过神来,忆起自己今天在慈安宫的夺门而出确实太唐突了,反而有些不安的看着他,低声问道:“母后……向你告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