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璥,本后听到的可是真的,那轩辕家的帝姬走了?”
在一旁静观了半晌的火罗王太后,屏退了众人。
“母后的暗人巫侍遍布朝国,难道您会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知道你这堂堂一国之君与那已嫁做人妇的帝姬眉目传情,而我威威火罗未来的新主要流有那邬敕国女人的血液吗?”一身盛装的太后冷声责备道。
“孤膝下无子,母后是知道的,而孤的王儿曾经是怎么亡的,母后亦是一清二楚,孤注定无子,无子!”火罗王别开了视线,脸上浮起了久违的伤楚。
“旧事何必重提,那卑微的舞女比这轩辕家的帝姬还令本后头痛,她过不了本后这关,亦过不了我族人天神那一关,幸亏她早早亡了,否则当下该获罪于族人面前的是我,你的母亲格桑顿珠!”
“住口!她是孤属意的天圣国母,孤将她的灵位供奉在神庙中,梵歌以送,母亲怎能熟视无睹?”
“本后如何能熟视无睹?那五大上族的首领因这段孽缘来于本后处兴师问罪的脸孔至今还历历在目,而每月的这个时候,母后都要与你父亲金圣法王的天灵前罪己祷告!”女人说时,不禁心中酸楚。
“孤可以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那五大上族最荣贵的克里尔亲王也死了不是?母后可知他是如何走的,他自寻了短见,他不屑地瞧着孤,言之凿凿地说您这火罗之花金圣天后对法王不忠,生出了令皇族蒙羞的妖王的丑事,以致于那金圣法王临终前传位于了那尉迟宗炎,而孤是一孽子!孽子!”多日以来的痛苦啃噬着他,终于在一刻咆哮出怀。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火罗王太后怒极,一掌挥过,颤然落泪。
耳际轰鸣,那黑色褪尽的瞳眸闪烁着茶色的幽冷,于恼怒悲涌间,射出了一片雪华。
“胡言?真的吗?”
“放肆,如此不孝,还不给母后跪下!”
“不是孤当跪,是您,是您——”吐语,火罗王那张英逸的面孔上已笼罩上了冷酷的王威。
“璿……,璿璥……”从盛怒中回过神的女人,眼见儿子脸色骇人,颤抖着手指朝那高大的身影伸去,却被男人冷冷地闪开了。
“没有听到孤的王命么?跪下,给孤跪下!”火罗王震袖。
“扑通——”
高挑的身影颤颤然依命伏地行了大礼,“璿璥……,母后不是有意触怒天威,母后……”
“住口!在孤得授天赐,手掌大位时,母亲当知您不止是孤的母亲,而是孤的臣,一个需要对王忠诚不二的臣,可如何呢?母后您明明知道那尉迟宗炎谋反,欲将孤杀下王位,却在孤战败了那逆贼后,助那贼首的余孽改名换姓,藏身于毗陀提,他们要杀孤的心一天也没有少过,他们放出了暗人,盯着孤的行踪,他们在这城下的黑市里融通了金元,买了兵器刀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冲孤来的!”
“璿璥——”王太后悔不当初。
“母后别急,还有呢,那尉迟宗炎的逆子糊里糊涂地被梁贼利用,在沧岳朝兴出了不少波澜,因他出自火罗,孤也成了沧岳朝怀疑的不二人选,可知孤除了担心国中部族间的异动,还得长夜漫漫,风雨兼程去往那沧岳朝密查此事,而孤为此夜不能寐。孤记得那伏律的名字,也曾在母后面前提及,可母后却置若罔闻,甚至蒙蔽了孤,曾经替孤分忧的那个母后,变的孤瞧不清,甚至惶恐至极!”火罗王将桌案上的书册悉数砸了出去。
“璿璥——,母后真的没有料到,母后——”
“时至今日,母后还有何话所说?”
“璿璥,那伏律的母亲死时我就在身边,她说她知道伏律已经死了,而她要去见她死去的儿子了,她临死前说她看到伏律站在那耶悉茗花的深处朝她招手,大国师说那是亡灵在勾魂,本后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女人伏地告罪,满脸泪痕。
“可真的过去了吗?母后!让孤告诉你,什么都没过去,没有!那塞依说你欺骗了父汗,那克里尔也这般说,而那另外的四大上族的臣子,虽然什么也没说,可孤从那帮老臣的眼中看到了,他们鄙视着你,鄙视着孤,他们认为孤是谋权篡位的妖王!他们的心忠着那死去的尉迟宗炎,他们认为他才是这火罗之主,虽然他死了,可他漂流在外的王儿伏律必会在某一天,拔出王剑,将孤斩杀于马下!”
“事情怎会演变成这般?天上的神明啊,自汗王归天,格桑顿珠一直厚待着他们,熟料他们还是如蛇蝎一般不肯放过我们母子!本后已尽力了,本后心安理得,既是这般,如今自不必再一忍再忍,就让他们背负着那些恶言去下地狱吧!”女人倏地擦去了眼泪,目光一下寒厉了去。
“孤已送他们去了,哼,一个都不会落下的!可是您呢?难道不想与璿璥说些什么吗?您是否也该告诉孤,孤是您背着父汗与哪个部族内的男人厮混生下的孽子……,孽子……”火罗王凝视着她的母后,凄凉地笑了。
一记响亮地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