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时听到他这话,没有全盘托出,而是继续打着哈哈,“赵老板,你说我们是为了什么啊?”
尽管隔着距离看不清脸,但是也能隐隐感受到赵老板的低低的气压,脸肯定是板得向快转砖头,他没有答闻时的话,而是继续往前走,荐云雪站在闻时身旁,隐隐感觉不对,从他说出他知道的时候,就能知道,他这句话不是在诈他们。
闻时和荐云雪二人心照不宣地跟着赵老板移动,直到回到刚刚的地方,赵老板一言不发,蹲下身把装有丁建发尸体的那格拉了出来,再站起身。
“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赵老板死死盯着他们俩,嘴唇抿成一条线,让闻时有些摸不清他的意思。
安静了半分钟左右,闻时脩忽开口道,“你就不想知道真相吗?”
既然明明知道这具尸体的存在犹如一颗定时炸弹,为什么还要一直保留,为什么不一把火将他烧为飞灰。
“哈哈哈……”赵老板的笑声转瞬间充盈满整个空间,他似乎听到了十分好笑的事,有些喘不过气来。
闻时和荐云雪眼神对视,面面相觑,她从来没见到活阎王般板着脸的赵老板有笑着的时候,他永远都是板着的脸,面部表情就像雕塑家画上去的一样。
等了一分钟,赵老板才停了下来,“真相,知道真相的代价是要拿命去换的。”
“你知道些什么?”荐云雪没有忍住,好像自从她知道有人能和她并肩一起,找出凶手的时候,就再也忍不住了。
“云雪,你还年轻,年轻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向来不知道,人只有一条命。”赵老板又恢复他往常的样子。
“赵老板不也是吗?”闻时冷不丁地开口,赵老板盯了他一眼。
“我惜命。”赵老板矢口否决,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提前又开了口,“我是惜命,但我也知恩图报,在死人身上赚钱,我也是要积阴德的。”
闻时和荐云雪一听这话,悬在半空的心悄然落下,倒也没有细想赵老板这种缺德又积德的做法,是不是真能起作用,还是只是他的心理作用。
气氛登时缓和了不少,看着二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他也索性直接聊开了,“这具尸体是你父亲荐崇义放的,他倒是好,放下就一走了之,留在这儿,让我时时提心吊胆。”
赵老板说到这儿不忍抱怨,原本已经赚足了钱,明明就能逍遥的他,为什么要频频回来,除了杨艳在这儿外,更放心不下的就是这具尸体。
“那天他找到我,说要放具尸体过来,我当时也是心大,想着火葬场不就是放尸体的地方吗?多他一具不多,少他一具不少。”赵老板表情忽然变得生动起来,看起来懊恼至极,有一种每天半夜惊醒都要喃喃一句,我怎么就答应他了。
闻时和荐云雪没什么响动,只是仍由他把话说下去。
“后来你也知道了。”赵老板把头偏向荐云雪的方向,“放这儿不久,他就出车祸去世了。”
荐云雪蹙了蹙眉,想起了荐崇义的死。
赵老板还没停住,而是忽然压低了声音,“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这具尸体从哪儿来,是谁,我都不知道。我现在该做的都做了,你们把尸体给我搬走,我也算是守了承诺。”
闻时见赵老板急转直下的样子,好似想马上丢掉这个烫手山芋,倒是并不遂他的愿,“赵老板,你可是把这具尸体藏了十年啊,要是他们知道了,你觉得你跑得了吗?”
赵老板闻言,鼻息里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我根本不知道放在这儿。”
“说出去谁信?”闻时话不多,但是句句致命,“他们可是连人都敢杀的。”
“现在不比以前,想杀谁杀谁,现在是法制社会!”赵老板说这话的时候用了点力,音调微微抬高了上去。
“现在,以前,不都一样吗?”闻时声调不高,但是因着空间的宽敞有了一些重复的回声。
“法制社会,现在是。”赵老板死不改口。
“赵老板,郑文秀的老公是在你这儿火化的吧?”闻时忽然开口,声音仿佛有着魔力,像一只无形的手摁住了他的七寸。
“郑文秀是谁,我不认识。”赵老板立马否认。
“赵老板,你这就没意思了,我可是也救过你的,没让南山卷进去啊。”闻时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他已经泄气了。
荐云雪在一旁也开了口,“赵老板,谢谢你,但是你也知道,我们现在就是一条绳上的,不管怎么说,这具尸体都把我们三个绑在了一起。”说到这儿,她往前走了一步,指了指旁边的尸体,“现在我们都站在这儿,就是证据,谁都别想往外摘。”
赵老板脸色铁青,但由于本来就黑,在这种飘忽不定的黑暗下,也看不出面色,“你们想怎么办。”
被人拿捏不是什么好受的事,他的声音比之前哑了几分,几个字是从喉咙里硬生生吐出来的。
“很简单,我们查我们的,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