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头。
他的手掌全被沙砾给摩擦伤了,淅淅沥沥的血滴随着他的爬行留下了印记,嗓音因为长久的一直大喊,以至于沙哑不堪,嘴唇上全是皲裂的干皮。
眼见时母渐渐消失在视线里,时元无力地垂手,嘶声喊道:“娘!”
拐角处的人影彻底隐没在了山际,匍匐在地的时元,胡乱地抓了把沙子紧紧捏着埋下头痛哭。
身上穿着的粗麻衣服早就被他□□得脏污不堪,心里的绞痛和恐惧让他眉眼都皱到了一起。
身侧突然传来脚踩在石头上的沙砾声,时元趴在地上没有动。
“需要我帮你带回你的母亲吗?”郑成渊到底看不过,虽然不明白当下发生了什么。
时元抬起红肿的双眼,仰望着这个高大的哥哥,想也不想就朝着他的面前重重地磕头:“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们!”
只是磕了几下,时元的额头就冒出了恐怖的鲜血。
郑成渊急忙抱起孩子,转过身带着他骑上了马,边抖落缰绳,边对怀里的时元说:“别急,马上就可以赶上他们。”
时元擦了擦满脸的眼泪和鼻涕,像个小小的男子汉一样,紧紧握住身下马的鬃毛,将第一次骑马的恐惧都给吞咽下肚。
很快二人就追上了时父他们,郑成渊驱马挡住他们的去路,利落地跳下马后,不发一言地前去夺过时母。
“你谁呀?干什么!”时父恼羞成怒,本来就耽搁了好些时辰,现在还遇到个不好惹的家伙。
郑成渊没有理会他,只是塞给了这对母子一些银两。
“你们拿着这些钱,离开这儿,想去哪就去哪,自由的生活吧。”他用身体挡住时父的视线,对着他们这样说。
时元哪里看不出来,人家这是要为他们做主,于是牵住时母的手,带着点激动对她说:“娘,我们走吧。”
“去哪儿呢,臭小子! 喂!你们给我回来!”时父暴跳如雷,可怎么也过不去,被郑成渊牢牢锁在原地。
时母听着这一声暴吼,身体下意识的颤抖一瞬,但是感知到了手中的力量,于是回握住孩子,没有再看身后的丈夫一眼,举步离开了此处。
“喂,你没给我回来!”时父的双手被郑成渊禁锢到身后,哪怕使尽浑身解数也不能挣脱开。
“放开我,你谁啊?我要去报官抓你!”无奈,他只能对着这个陌生的男人这样说道。
郑成渊没松手,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刚才要带那个女子去哪?”
谁料时父十分激动,脸涨成猪肝色:“那他娘的是我媳妇儿,关你何事?赶紧的,放开我!”
“所以说,”郑成渊收下用力,“你要带她去哪儿?”
时父疼得发出了嚎叫,可力道越来越紧,最终如实说了。
“一个黑衣人找到我,说是出五两银子买我媳妇儿去城里做杂工,我最紧——手头不宽裕,欠了别人债,再不还,人家就要剁了我的手指!所以,你看,作为家人,适时的牺牲有什么不对,啊——”
郑成渊直接用力一扳,神情愤然:“你这还是男人吗?不说此举十分有失人道,妻子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奴隶任你买卖!”
他说完这句话,将人狠狠地往地上一推,不顾身后之人的哀嚎,抬腿上了马,在马背上道:“日后不要让我见着你,要不然见一次揍你一次。”
随即调转马头往官路上而去,时父的手臂已经脱臼了,因为疼痛,一时半会儿他也是追不上那对母子的。
进了豫州城,郑成渊悄然地压低斗笠帽沿,低调地找了个小摊坐下,准备吃几个包子,喝几口茶后再上路。
起初他的这一张桌子只有他一人,在他吃完半个包子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鸦羽斗篷的男人坐在了他的对面。
到底是习武之人,对于气息的敏锐能力强于常人,郑成渊觉得对方肯定是习武功的。
他没有抬头,只是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手中的刀。
今日天气十分闷热,大街上熙熙攘攘,叫卖声连连。
“瞧一瞧,看一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上好的油纸伞,上好的油纸伞勒……”
一辆双驱马车缓缓从郑成渊的旁边路过,车轮碾压过地面,掀起了一片灰尘。
当马车尾部即将离开他的身侧时,对面的黑衣人动手了。
他哐当地一拍桌面,手中的剑已然出鞘,直接横劈向对面人的咽喉。
郑成渊将握着的茶杯甩了丢出去,与此同时一推桌子,向下弯腰躲开攻击。
黑衣人步步紧逼,只是略微侧头了一下,随即双手握住剑柄向下,被郑成渊的玄铁刀架住。
他用力一翻,将对方击退数步,站直身子问:“何人?受谁驱使?”
赵营将身侧的一张凳子扔向前方,随即踩上桌面腾空一跃,口中说道:“生意被你搅黄了,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