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放下手机,陈舟微微变色:“文渚,一言不合就告状这件事,不太好吧。”
文渚抬眼,那双本潋滟多情的桃花眼,如今只剩一股漠然的凉:“陈舟,既然你说我与谢晏白之间只是利益,那你也该知道,我并不介意让你成为利益的添头。”
“陈舟。”
她平静地喊他,“希望下次再见时,你还能如今日这般目中无人、出言不逊。”
没再理会陈舟的面色,文渚径自关上车窗,示意司机离开。
车内安静,许畅卉愣愣看着,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原来,陈舟竟然是这种人吗……
刚才他站在外面,和文渚说话时的模样,又和那些对着女明星处心积虑的人有什么区别。
那时候的温柔眉眼,在真相揭开后,竟如此难堪。
……而她现在,还为了这份伪饰,利用了文渚。
她实在……
可笑。
许畅卉思绪纷乱,周围街景变幻,文渚平静了下心情,才想起身边还有个她。
她询问道:“许畅卉,你现在还觉得陈舟值得惦记吗?”
“我,我……”
许畅卉紧紧抓着下摆的衣服,最后颓然低下头,“我不知道……”
她声音里又有了哭腔,“文小姐,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觉得我不该再喜欢他了……可是,我一想到过去的那段经历,想到这些年就是靠他的话支撑我走下去的,我就又很难过。”
她小声啜泣着:“我是不是很没用……”
在许畅卉小幅度颤抖的头顶上看了片刻,文渚抿唇:“没用或有用,不是只看一时就能得出结论的。”
“而许畅卉,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
“事已至此,比起陈舟……”文渚顿了顿,理智道,“你或许更该好好想清楚,自己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在走过一条显得狭窄的街道后,车辆停下。
文渚抬头看了眼周围,平淡提醒:“许畅卉,你到家了。”
“……”许畅卉擦了擦眼泪。
犹豫片刻,她打开车门,却没立刻下去。
她转过来,深深对文渚鞠了一躬:
“……谢谢你,文小姐。”
.
陈家这段时间的日子并不顺利。
他们家原本做代理生意,手上握有好几个国外高端品牌的独家代理权。
十月已到,眼看有两个品牌的合约即将到期,陈家正准备再续,但那边放出的风声却是,他们对另一方开出的条件更感兴趣。
陈立森原本还以为,这是品牌方意图涨价的谈判手段。
但在仔细询问后,他发现,他们竟然像是认真的。
他也不知,原本维持了那么多年都其乐融融的合作,怎么突然就被对手挖了墙角。
多方打听未果,焦头烂额之下,才终于有人给他指了条明路。
——去找谢晏白。
……
云流的待客区明亮奢华、光洁无尘,陈立森眼下站在这里,心神不宁。
无心理会皮质柔软的沙发,他忍不住烦躁地想,自己怎么就得罪了谢晏白这尊佛。
自他进入这里,已过去了半小时,谢晏白那边迟迟没有回应。
不上不下的等待最难熬,陈立森急得背后都要冒出汗,这时,先前接待他的那位秘书终于姗姗来迟。
陈立森如蒙大赦。
一刻不敢耽搁,他迅速走进了会客室。
却仍未见到谢晏白。
他坐下,勉强按耐住性子,潦草喝了口水。
他以为谢晏白稍后就来。
但又是半小时过去,这里依然只有他自己。
时间兀自静静走着,这一小片因着用于接待贵客,少有人打扰。
周围安静,人声不寻,让人觉得如被谁遗忘冷落。
陈立森有些坐不住了。
焦躁走了两圈,他忍不住推开门,询问一旁正装严谨,尽职守立的秘书:“请问,谢总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吗,他什么时候会来?”
秘书小姐看了他一眼,只按谢晏白的吩咐,一板一眼道:“很快。”
其他的,绝不多说一个字。
陈立森无功而回。
那一句“很快”带来的,又是一小时的无人问津。
已经明白谢晏白是故意为之,陈立森当下再次联系了自己的秘书助理。
他还是不明白,他到底是哪里惹了谢晏白不痛快。
就在他坐立难安之时,他的助理终于匆匆进门。
——带来的消息,却是关于他那不成器的儿子。
助理神色焦急:“陈总,陈舟少爷刚刚与人聚会玩牌,被人一激,把手头的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