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
程浩听到叫声,立刻带着人冲进了院子里,见到这般荒唐的景象来不及发火,疾步走过去大掌一捞,用力的将人从水里提溜了出来。
“谁出的主意!”程浩气得像只暴躁的狮子,“你竟然由着她这般胡闹!”
忠伯赶忙去叫郎中,春桃裹着湿透的衣服,跑进屋内用暖好的被子将程依依裹住,这才跪在地上哭着磕头,“老爷饶命,是姑娘的主意,奴婢劝过。”
“胡闹!”程浩揉着程依依的脸,发现她身上冷的厉害,“你赶紧把姑娘的衣服换了,再去叫侍女过来伺候,这件事等依依醒了我再来与你们算账!”
春桃不敢再辩解,爬起来放下床幔给程依依换衣服。
被子被浸湿丢在一旁,春桃找来干帕子将人擦了一遍才换上干的,又把人从头到脚的裹进另一床被子里,然后灌了汤婆子塞进被子里,远远的放着不敢离皮肤太近。
程浩黑着一张脸坐在桌边,忠伯小跑着带着喘吁吁的郎中进来,拉着人到床边,说道:“请郎中看看。”
郎中半夜被抓来,原本不虞的脸色在看到程依依的样子后立刻凝了起来,“这是受了冻?”
忠伯瞧了一眼程浩,做主回答道:“是。”
郎中伸手把了脉,半晌没有说话。
程浩等了一会耐心耗尽,沉声道:“怎么样?”
“姑娘寒气入体,不大好。”郎中转过身来,一一回道:“要用针,还要用参汤吊着精神,免得精神放得太过,手脚也要保暖。”
“大人,让婢女给姑娘的手脚都暖热了,这样才能慢慢的将身体里的寒气发散出去。”
“春桃!”程浩乜了她一眼,“换了衣裳过来听郎中差遣,不尽心小心你的命!”
“奴婢知道!”
忠伯看向郎中,缓声道:“您开药,我现在让人去煎。”
“好。”郎中打开药箱凝神下笔,随后将单子交给了忠伯,“先煎着吧,参汤不要用参片,这姑娘体质太差,参须就可。”
“老夫知道了。”
忠伯将单子递给程浩过目,随后交代小厮去抓药煎药,屋内空气凝滞成冰,春桃和侍女抓着脚一人一只摩挲着脚底,脚掌磨得通红却还是冰凉一片。
郎中在程依依的头上和手臂上都扎了针,程浩坐镇一方,浑身散发的黑气吓得屋内忙活的人一点动静都不敢发。
忠伯看不下去,好声的将人劝了出去,春桃这才敢偷偷的松出一口气,她看着昏睡不醒的程依依,懊恼的锤了锤自己的头,怎么就头脑发热听了姑娘的话呢,明明是那么危险的一件事,可她怎么就被说服了呢!
天边渐渐亮起晨光,公鸡扬颈高昂的叫了一声,春桃的手臂酸胀的快要废掉了,她睁着红肿的眼,摸着程依依暖过来的脚,安心的倒向了一边。
忠伯劝走程浩后就一直在屋内看着,见了这样也只是命人将她抬出去,换个人继续,郎中每隔一个时辰就行一遍针,在破晓时分总算是放松了些许。
“身体回温了,现在只要好好养着就行。”
郎中也累得厉害,话说完身体踉跄了一下,忠伯连忙伸手去扶,将人安顿在椅子上才问道:“那姑娘何事能醒?”
“身体回温,精神却还要修养,大概还需两天。”
程浩也是一夜未睡,虽然没有在屋内,可在偏厅也一样焦心,这不鸡叫后赶忙过来询问结果,忠伯重复了一遍,瞧着天色道:“老爷,您今日还要上朝....”
“替我告假去吧,依依这个样子我放心不下。”
看着病床上的程依依,程浩好似又回到了一月前,他也是这般,只能看着程依依躺在床上对自己的话语毫无反应。
他看向忠伯,“今日朝堂定会有些乱,我不去也好,依依病了一场,我正好由此告假请辞。”
“官家会准吗?”
程浩无奈一笑,“我又怎么知道,只不过这次若是不准,我大可一直告假不去。”
“这会触怒天颜的!”忠伯觉得不安,“到时候可怎么办?”
“不怎么办,丢官罢职我何曾在意过,这个位置原本早就不想做了。”程浩看向程依依,目光柔和道:“我与夫人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离世前我承诺要好好照顾她的,我不能食言。”
程依依虽然还未醒,却能听到程浩的话,她想到了原主,又想到了孤身一人的自己,感受从未体会过的疼爱亲情,心中酸胀的厉害,不经意间眼角缓缓滑下一滴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