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完全是因为战打了多年,渠城的百姓已经习惯了,来往的客商也习惯了。无论怎么战乱,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若是逃不过,便就是惶惶过日子也是一样得逃不过。
大雍朝,离瀚国,岩斟......谁知道这是个什么朝代,听都没听过......当然,这并不重要。但是如今大雍朝正处于风雨飘摇中,而她此时正站在大雍朝的土地上,不管原身是谁,她现下总归是大雍朝的百姓。
她并不想当个亡国奴。
宁当太平犬,莫当亡国奴。
杨大叔过去是军士,隶属成武军。是的,就是那一块牌子上的‘成武’。从他的口中,苟雪大概得了解了些许现下的状况。
岩斟国不知是从何时崛起的,最开始,岩斟兵指离瀚国,四年前离瀚国兵败大成山,十万主力军葬送,同时也葬送了离瀚国的数十年国运,此后离瀚国便就无力抵抗岩斟的攻掠。
也是在四年前的最后一个年关,岩斟攻陷了离瀚国的重要都城桫京,而后一路兵指离瀚国的中枢帝都。当时的离瀚国国主瀚承帝黎珉高连夜带人逃离帝都,朝着西陵府逃去。在帝都桫京的离瀚国旧臣拥立瀚承帝的弟弟黎鹤广为盛澜帝,集齐残余兵马,与之相抗衡。
逃去西陵府的国主瀚承帝另立小朝廷,称为北离,至此,离瀚国分割成两地,国内分崩离析,时局混乱,朝臣或降或逃,百姓苦不堪言。
也是在这一刻,醉生梦死的大雍朝才警觉起来,将一贯压制的武将抬了上来,招募新兵,派出两路精兵,一为成武军,一为定武军,誓师北上,大军压境,想要趁乱收复曾被离瀚国占据的十八座城池,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做好了万全准备的一战却是以大败为结局。
大雍朝一开始是一路高歌,收复了八座城池,正打算一鼓作气继续北上的时候,却是在勃介城遭遇离瀚国旧都的顶梁柱大将黎豪以及南离新国主黎鹤广拼凑的兵马,大抵是哀兵必胜,谁也想不到,勃介城会战里,大雍军惨败。大雍朝领兵的老将陈广生无奈退出堪堪收复的城池,连退三城,回到钦州城,固守城门,勉强保住了收复的五座城池。
黎豪领兵追击,守在钦州城前,与大雍军形成对峙。
也正是这一场大败,让野心勃勃的岩斟看到了大雍朝的软弱......乱战正式来临。
苟雪没想到自己来到的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兵荒马乱的时代,而且还身处在战乱的中心。这时候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便就像是台风眼中的安宁一般,稍有偏差,就是狂风暴雨。
可是......
嘭——
苟雪重重地锤了一下冷硬的石桌,哭丧着脸喃喃自语道:“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啊!”
“哎哟,好痛!”苟雪摸着自己的手,刚刚的重锤,震得她手骨发麻,“好......痛?”
苟雪正揉着自己的手,可是突然却发现自己刚刚还觉得痛的时候,转瞬之间就不疼了,她低头看了一眼,微微发红的手掌边缘此时是肉眼可见地消退了红肿。
这、这莫不是老天爷给予的补偿?这补偿莫不是就是让她比别人皮糙肉厚点,然后去力挽狂澜?
苟雪抬头看向一片湛蓝的天空,一脸的苦涩,倒也不必如此啊,她真不是气运之女,这种重任她真的做不到啊!
虽说只是送信,但是苟雪总觉得这一送,怕是不能简单善了。况且,这是战乱之地,那也就是说她怕是会见到很多死人,这对如今能够见鬼的她来说,一点也不美妙。
然而,想着刚刚杨大叔的苦苦请求,苟雪心头又软了下来。
她低低地自言自语道:“应该没事的,我就顺着大叔说的小道去送信,送完我就马上离开。应该不会运气那么糟糕的吧?”
“我同你说过,这是你的因果。”‘土地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只是这一次苟雪可以很清晰地听出‘土地爷’话语里的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