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不已,心思目光不是围着你,就是围着储君,谁会在意一只冰桶。
我根本不记得。
她就叹气,又摸摸脸蛋:“太可惜。那天我只顾着自己不好意思,全然忘记有人会利用这个机会。”
她说得仿佛自己真的无辜。我相信京都有一半的人深信,是她和新君害死了长丰。
卧室的门打开,他们请来的老医师已看完诊,不知他给病人吃过什么,没一会娄伯伯吐了几口。那个蓄山羊胡的老头就说,把吐出来的东西带点回去。
大宝有点糊涂:“不用开方子麽?”
于是那老头摇头:“不用,无药可医。”
娄娘子气得很,早知道他们是来捣乱的。
领头的大汉真把呕吐物挑出一些,放进纸内包好。我望着抬脚要走的老头,想开口问些什么。操劳与忧虑真会致人死地?还是那包污浊物里有其它隐衷。
算了,这些与我无关。角门打开,娄娘子将我送至门口,又不停向我道谢。她热络地挽起我的胳膊,仿佛要共同对付敌似的。
“明天是守斋日,我带些茶叶去寺庙里,到时我俩一个屋。大妃太忙,瞧她有空再请来吃茶。”
南宫氏的马车就停在一旁,女子听见了,随即撩开车帘。
“元小姐,”她朝我笑道,“我住在镇国公府,闲来无事,可以过来找我说话。”
未来她多半是琼华宫的主人,我不敢高攀。不过平心而论,我不愿亲近的主要原因是不喜欢她本人。
“京都守斋是为永昌祈福,我一直想与大家同去。”她又装出怯怯的表情,生怕我拒绝似的,“明日请元姑娘捎上我,咱俩住一个屋。”
我从嗓子眼喷出口气,连忙编理由拒绝。
“这位是柳教头,明日先去府上接你。”马车上的女人指一指前方,她已经在心里琢磨行程,“哎…也不知道那座大庙里有没有熏炉,不然可要冻死我了。”
南山寺的香火一直很旺,原是各家女眷求子嗣的去处,听说这里的神佛很灵验,来的人渐渐多了,求财求仕途的也来供奉。进门便是一个老树,两边走廊皆是香坛,正门内则是一间开阔大厅,容得下百余人诵经,佛祖的脚下有口钟,在漫天无际的经文里,有个老僧会撞一下钟,深沉的钟声会传遍南山。
我在镇国公府的大门口等了很久,久到脚趾头都冻僵,那位南宫大小姐才缓缓出来。卞怀东不在,国公府里倒住了许多口人。正好郭池带领马队赶到门口,同门口的女子说几句话。她朝我这边努努嘴,郭池这才看见我。
“元小姐怎么在这里?”他随即走过来。
听说我们要同去南山寺,他便打断了。
“不行,跟我的马队去吧。”
南宫姑娘便笑道:“我们是去拜神佛,又不是去打架。”
她出行一次,需要如此兴师动众,郭将军的行为我也瞧不上。
“没办法,恨我的人多,自然要人保护。”马车上,她对我解释,“就像常对神佛磕头的,也是因为作恶太多。”
“元小姐不相信麽?我以前住的地方有座庵堂,里头的姑子们专收大户贪污的钱财,还同他们分赃呢。”
说起歪理,她的表情很生动,眼睛闪烁着狡黠。我等得太久,心中不悦,她明显感觉到,却丝毫不以为意,仿佛我在寒风里等她是活该。新君为何会喜欢这样的女人,我满心疑惑。
南山寺的钟声传来。平康大妃已命人在山门口相迎。乌泱泱的一群女人,俱是风帽斗篷。她们都知道她会来,所以以朝廷命妇的身份迎接她。可是,马车上的女人并未受封过。她要以什么身份来回应。
我有些担心。平康大妃太小题大做。昨天真不该把这事预先告诉长辈。
连忙跳下车,拉住大妃的手。
“怪冷的。各位夫人小姐快些进暖阁去吧。我会给南宫姑娘引路。”
一旁的女子也跳下车,对面前的阵仗唏嘘起来。
大妃含笑上前,朝她行了大礼。而那位大小姐也不拦阻,任由平康王府的正妃对她颔首屈膝。果然很快有人不满。九鹿那晚她有储君依靠,刀枪剑雨也伤不了她;可今天对着佛祖的,都是绵里藏针的女人。
母亲还在宫里陪绿桃,我又脱不了身,站在此处左右为难。
娄姣姣立刻说话:“大妃为何如此谦卑?御旨未下,封后典仪未行,表妹只是屈将军府的遗孀。”
身旁的女子对平康大妃扬起嘴角。
“听说南山的神佛很灵。不知大妃求的是什么?”
如今此刻,众人自然拜求前途平安。
“平安二字最难得。希望新君早日平安归来。”
女子点点头:“我们南宫氏一直与铁麒麟王朝共进退,所以今日我也来拜一拜。”
大妃的笑意很深,仿佛很疼爱面前的女子。
“今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