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薄西揽着她肩膀,轻声说。
“我不想瞒你。”
等等。
他是在和她——
报备?
沈澜被这忽然冒出的想法吓到了,又忍不住咯吱咯吱笑了起来。
“那照你这么说,日后你与杜葳蕤或是萧露笙同房了,那些私密话语,你也要同我一一细说,也不想瞒我?”
楼薄西抓着她手臂,想想还是没有凶她,只是眨了下眼眸,略带受伤神色说,“……澜儿,别这样。”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有点委屈,双眸一瞬不瞬望着她。
沈澜莫名。
咦?
他居然还委屈上了?
**
萧韵致得知沈澜怀孕的消息之后,到底没去西巷别苑作威作福再敲打沈澜一番——
毕竟。
楼薄西预先知会了她,孩子将来会算在杜葳蕤名下,不会坏了规矩,但也让她不要碍手碍脚。
“母亲,若是您踏足过一次西巷别苑,到时候孩子没了,就全算在您头上。”
“楼家因此绝后,到时候爹爹怪罪起来,就不要怪到我头上了。”
楼薄西走之前,十分恭敬却也十分挑衅地说了这一句。
晚上。
萧韵致越想越气,推推萧远山,不让他鼾声连天,硬生生把他弄醒。
“睡!亏你还睡得着!”
“你养的好儿子,都让舞姬怀孕了!”
“正妻还没进门,妾室却先怀孕!我在冬日宴上,遇到杜夫人都不要意思见她!”
萧远山被强行从酣睡中吵醒,却也不敢顶嘴,只能打着哈哈说,“家里添丁是好事。看你急得。”
“什么乱臣贼子的孩子,呵,还好事呢。”
“对了,我有没有呵你说过,那个舞姬其实是王府千金?七王爷的嫡女,沈澜?”
萧韵致推搡着他,恨不得揪着他耳朵让他清醒点。
“??”
“沈澜?”
楼远山一个激灵,终于睡意全无了。
“不是王府失火了么?”
“怎么又会成舞姬了?”
看楼远山一脸震惊,萧韵致冷笑着说了来龙去脉,末了又说,“你看看,这就是你当年自以为贪到的好姻缘。”
“依我说,这是孽缘还差不多!”
“……哎呀,夫人,您这样想。”
楼远山震惊过后,又马上换个角度,劝慰起来,“我们儿子不是一直半死不活,醉心公务么?虽然看上去一天比一天开朗起来,却绝口不提成家立业的事?”
“你看。”
“这不?”
“马上我们就能抱孙子了,咳咳,当然,孙女我也喜欢。沈澜这个女娃子我记得伶俐可爱,长得很好,若是孙女一定也会像她一样……”
“哎哟。”
楼远山说得兴致正高,却突然头顶吃了一记暴栗。
萧韵致怒气更甚,“你倒还期待起来了!”
楼远山揉着脑袋,只觉得她骂得莫名其妙。
怎么?
还不能期待抱小豆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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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消融,春日接替。
梨花谢了之后,莲花又热烈绽放。
八月底九月初的时候,正是盛夏末梢,秋日初临,终于到了临盆的日子。
这九个多月来,沈澜日日夜夜躺在床上。
看着自己的小腹一点一点隆起,听着老中医或皱眉或欣喜的论断,也不知是希望流了算了,还是早日生完孩子解脱好。
楼薄西一直陪着她,眼眸中亮光一日盛过一日,仿佛倒计时算着日子,十分期待孩子的出生。
“我让丫鬟们准备了双份的婴孩衣物,无论男孩女孩都有筹备。”
“若是男孩叫取涛字,若是女孩就取浣字。”
“好不好?”
“……”
“随你。”
沈澜厌倦得躺在床上,身量越来越大,翻身都困难,对他取的名字并不在意。
若要较真。
这名字怎么取得和她同辈一样?倒不似她孩子,更似她弟弟妹妹?
“你们家没有族谱么?”
“不用按照辈分排行取中间字么?”
“呵,还是说。”
“我的孩子压根上不了族谱?也不配按族谱取名?”
她并不在意这个孩子算谁的,算她的也好,算杜葳蕤的也罢,至于上不上族谱她更是一点儿也不关心。
她故意提这茬儿——
无非是想讥讽他。
这大半年来,她养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