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净,和这种贪污官僚混在一起,受贿销赃却被他说得如此轻巧。
她尚在凉州七王府时,府邸周围的百姓们,可是一直夸赞七王爷将封地治理地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官府清水衙门。
“既是这样,那西京大酒楼被查,倒也情有可原。”
“……那是不是把赃款还清了就好?这位工部侍郎可会革职下狱?还是贬官左迁?”
沈澜并不想赚昧心脏钱,觉得查干净了倒好。
江淮明明喝着莲子绿豆羹,却额头上汗水越来越多,声音愈发局促不安起来。
“若单是这一桩倒也罢了。”
“城南的古玩斋也被查封了,背后靠的是礼部侍郎家的关系。”
“如今工部侍郎被查,这礼部侍郎胆子忒小,居然主动说出了,还没关押稽留就招了……这古玩斋利润与他对半分之事。”
“哎,我哪里料到,会有这么糟心之事……”
岂止是西京大酒楼,城南古玩斋,他名下几乎全部的商铺,都或多或少开始被人盯上。
他曾经上上下下打通的无数关节,那些朝堂肱骨栋梁之臣,眼瞅着势力极稳,万无一失,如今却——
一个个都接连出事,被贬斥的,被羁押大牢的,甚至秋后问斩的。
如今圣上要“清明吏治”,颇为雷厉风行。
朝廷中几乎是他多年苦心经营的势力被连根拔起,全部铲除。
“都是杜尚书。”
“一个兵部尚书,也不管打仗的事,却喋喋不休说着腐败之事,逼着圣上‘清明吏治’,真是够烦。”
江淮舀了最后一勺冰镇莲子羹,忍不住感慨说,“澜儿妹妹,你的粥熬得真好喝。真想以后日日夜夜都能喝上。”
“这是当然。”
沈澜敷衍地微笑着,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个上头。
自从上回她松口之后,江淮就请人算了八字,问了良辰吉时,算下来秋分最好,否则就要到立冬。一来立冬是她生日,喜冲喜未必是好事,二来立冬大婚是她心头暗刺,实在是讨厌这天成婚。
因此。
只剩下秋分了。
时间虽紧,好在江府虽然看着低调,但实则财力雄厚,置办嫁娶事宜一应俱全。
她也渐渐放下心事,偶尔下厨房试着给江淮哥哥煲汤熬粥。
可是。
此刻。
什么正宛如蚂蚁一样小口小口咬啮着她心尖,让她觉得眼前的繁华正被白蚁腐蚀。
那一日楼薄西撂下狠话,她只当他嘴上说说而已。
可她忍不住怯生生问,“……江淮哥哥,是不是……他在为难你?”
“他?哦,你说楼薄西啊。”
江淮一愣,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是谁,嘿嘿一笑,说,“你也不想想,杜尚书的女儿要嫁侯府没嫁成,这两家关系多尴尬。关楼薄西什么事?”
“……倒也是。”
沈澜这才说。
可她看着竹帘缝隙下,阳光一层层照在江淮汗漬漬的脸上,他满脸紧张不安,似乎有苦不能言的样子。
她从未见过江淮哥哥如此狼狈不堪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