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王不是想象中那样单纯无害,他不是个好人,这次北境的战事,有他的手笔。皇兄,我,这些,我经历过一次,徐王会害死你的。”
齐谚看着齐询的目光都有些不正常了,他伸手摸向齐询的额头,“没烧,要不要再请大夫给你看看?即将出征,心里紧张,要不我去和父皇说说,这次你就不去了?”
“不行!我一定要去。”齐询摇摇头,北境的这场战争并不是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前世许将军以死相抗,大齐将士死伤无数,战场上尸骨累累,这才为百姓取得一线生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能重来一次,但这回他一定要把大齐的将士带回来,
齐询很少有这么坚持的时候,齐谚看着他就觉得更加奇怪,“你说经历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询有些犹豫,看着齐谚,心突然安静下来,这是他兄长,前世运筹帷幄的大齐储君,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皇兄,其实,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齐谚眉心一跳,有些好笑,“刚才那下还不至于摔死你。”
“不是,哥你听我说!我说的是真的,你信不信,明天,明天,田副将就因为摔断腿无法前行,父皇只好换成陈愚。”
齐谚看他说的有模有样,心里半信半疑,却还是摇摇头,“田副将行事谨慎,怎会在临出发前犯这么大差错?你想多了阿肃。”
“皇兄,明远是你给我未出世的侄子取的名字吧。”齐询抛下这话,信誓旦旦的看着齐谚。
果然齐谚神色一变。
这是他藏在心底的事情,连枕边人也不知道,阿肃怎么知晓。
齐询端正态度,看着齐谚,语气严肃,“皇兄,我跟着许舅父去了北境,北夷来势汹汹,战事吃紧……”
齐谚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听着齐询的讲述。
“许将军派我带着一支队伍去勘察,结果返程时遇见北夷人,被困在一处峡谷,等援军赶来把我们救回来,帝京那边就传来消息。”齐询停了下来,看向齐谚,
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皇兄暴病而亡,父皇也因此病倒。”
齐谚呆住了,暂缓一会儿,“然后呢。”
“许将军听见后当场晕厥,而后北夷的军队又来了,我们只能留在北境,这期间父皇传来圣旨,封我做储君。”
联想起齐询先前的话,齐谚开口了,“最后北境之乱解决了,可登基的却是徐王。”
齐询点点头,还想说话,齐谚察觉到不对,“他篡位了?可沈家许家都在,还有你,怎会任由他放肆?”
齐谚脸色一变,看向齐询,神情紧张,“他对你做了什么!”
“父皇病重,徐王趁机篡位,北夷人突袭,许将军殉国,大军死伤无数,军心不稳,我不能回去,等打赢这仗,徐王已经坐稳了皇位,我被封为晋王,用兵权保住了明远,而后母后和母妃带着皇嫂和明远一起去了明州行宫,结果徐王背信弃义,十五年后,徐王背信弃义,朝廷在他手下变得一团糟,百姓民不聊生,只能清君侧,明远被送去治病,我做了十五年的皇帝,皇位交给明远。”
齐谚沉默了很长时间。
齐询算是他亲手带大的,他不会骗人,只是这话确确实实让齐谚震惊了一番,但很快齐谚就陷入了沉思。
明明北境那边只是说北夷时常闯过来,没有太大危险,所以他才让齐询过去历练。怎么到阿肃口中,北境情况如此危急,阿肃不会说谎,那一定是北境出了问题。
还有徐王叔,这十几年来,他给齐谚的印象都是本本分分,谁知道背后居然是这样一副面孔。
齐询也等了很长时间,看着齐谚的神情,他知道兄长听进去了,只是起死回生一事太过诡异,他一时不能接受而已。
“北境一战,最后牺牲了多少将士?”齐谚梳理好思绪,朝着齐询问道,心中十分忐忑。
齐询听见这话,上辈子的那些回忆如潮水般涌入他的眼中,
起先面前一片鲜红,随后是死一般的黑暗,渐渐这些又都消失不见,齐询颤抖着开口,“死四万六千五百二十一人,伤两万九千三百四十三人,共七万五千六十四位将士。”
听见这数字,齐谚的心里凉了半截,心头一震。
整个大齐现在才三百万人口,一场北境之战就去了七万多将士,他们齐家怎么对得住天下黎民,
“那将士遗孀,你怎么安待的?”
“战死的将士每户一百两银子,受伤的战士按照受伤程度补偿。”
“好。”齐谚脸色慢慢苍白,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哥!”
“传太医!”
齐询吓了一跳,赶紧要往外找太医进来,被齐谚拉住。
齐谚拿出手帕把嘴边的血渍擦干,呵斥走要进来的宫人,“我没事。”
齐询站在一旁不知所措,自知做错了事,他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