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又哭又笑,吓得明远又哭了起来。
太子妃抱着明远去了另一间屋子。
许皇后和淑妃反应过来哭的更厉害,新皇怎么会让步,除非是齐询妥协了。
齐询熟练的安慰着两人,“我没事,母亲放心,去明州吧,好好把明远养大,一切有我在。”
话音刚落,齐询就想起来,几个月前,他兄长也是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的。
而现在,物是人非。
种种意外让齐询被迫成熟稳重。
皇帝派来整个太医院给他治病,结果眼睛越治越糟糕,北境的大夫还说有机会重见光明,可到了太医院手上,齐询的眼睛直接就废了。
许皇后和淑妃带着明远离开了,兵权也交出去了,偌大的帝京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齐询内心的苦闷无处诉说,他除了皇后和淑妃,不相信任何人,可那些苦闷也同样是她们的悲痛,齐询只能独自消解。
他待在自己的府邸,不再过问朝政,安安静静的过着自己的日子,春日抚琴,夏日听风,秋日酿酒,冬日品茶,就像被磨平了棱角,再无从前的锋芒。
从前桀骜不驯的三皇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文尔雅的晋王。人人都夸赞他风光霁月,谦谦君子,没有人再记得曾经威风凛凛的齐询。
除了淑妃。
她知道自己的孩子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她很担心,生怕齐询出了什么事情,
她希望能有人陪在他身边,好好照顾齐询。
为此,淑妃挑中了当时已经走投无路的赵菱歌。
她给赵菱歌一个生机,也给齐询带来一个转机。
赵菱歌很机灵,她知道该怎么样才能保住同胞妹妹赵云浮的性命,所以她极力迎合齐询,讨他欢心,这也确实起到了效果,赵家人开始忌惮她,这让赵菱歌对齐询的态度更加热烈。
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在朝夕相处中,齐询沦陷了。
赵菱歌的到来,给他平淡又乏味的生活增添了一丝鲜艳。他从前没有妾室,后院干净,也不知道夫妻之间的相处该是什么样子。
他只能自己去摸索。
两个人在王府中过了一段平和的日子,齐询甚至觉得如果一辈子这样过下去也很好。
这样的想法没过多久就出事了。
齐询实在想不明白,那场大火之后,赵菱歌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怎么也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齐询察觉到怀里的赵菱歌呼吸渐渐微弱,直至消失不见的时候,心里的那根弦断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涌现出来,
他的兄长花十几年时间才教会他的理性。在赵菱歌离世的那一瞬间,分崩瓦解。
从那之后,有些东西就悄悄变了。
只是有一点他想不明白,他动不了赵家人,每当他要下令将赵家那些人解决的时候,却怎么也动不了手。就像被下了禁制一样。
直到后来,尘埃落定,齐询坐拥天下,那像禁制一样的东西也随之解除,他抓来了赵家人。
从他们的口中知道了赵菱歌许多事情。
齐询这才发现,自己从不了解她。
赵菱歌对他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另一个人,那个病秧子赵云浮,她的同胞妹妹。
就连当年的那场火,赵菱歌也是为了救她才闯进去的。
——
齐询的脚步猛然一顿,过往的那些回忆也被中断,
赵云浮!
那个齐询从未见过,但是内心嫉妒了一辈子的人。
他差点忘了这件事。
齐询的手都颤抖起来,翻身上马,直奔西苑。
对着他的侍从嘱咐道,“你不用去北境,去芾州,保护一个人,不可让她有任何闪失。”声音一顿,继续说道,“她的那个同胞妹妹也代为看管。”
站在一旁的向川有些茫然,什么芾州,保护谁?这主子从小到大就长在帝京,没去过别的地方,怎么突然这样交代他?
齐询说完这话就坐在书桌前,提笔作画。
很快画中出现了一个女子。
向川目瞪口呆,这怎么画的这么快?还没来得及他反应,
齐询拿起那幅画,“她叫赵菱歌,芾州一个富商家的女儿,去保护好她,直到我回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即刻出发。”
向川收起自己的惊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