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等大伯被处决的那天,我会接您去刑场的。”云浮没有理她,说完这话就走出了院子。
云浮走的很快,就连朝云行雨都追不上她。
不知走了多久,云浮发现自己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看不到周围的方向,也不知道这在哪,她只能顺着石板路继续往前走去。
慢慢的,一个院落出现在她的视野。
不过这个院子很荒凉,不止牌匾被人摘走了,连一个奴仆都没有。
她家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地方?
抱着好奇心,云浮推开了大门往里面走去。
院子里面已经长满了杂草,她费力的拨开草丛往里面走去。
爬山虎占了一整块墙壁,不过冬天。只剩下干枯的枝干。
一整个衰败的样子。
云浮胆子很小,此刻却不知哪来的勇气继续往里面走去。
遍地的荒草,积雪,泥土,苔藓,还有随处可见的蚊虫。
推开面前的那扇门,已经不能算作是门了,木头已经被腐蚀大半,很轻易的就被推倒,
云浮往后退了几步,捂住鼻子,等到灰尘慢慢散去,这才走进去。
一进屋看见摆在正中央的桌子,上面的笔墨纸砚还没有撤走。架子上还有书摆着。
这里应该是书房。
那这是谁的书房?云浮的心底有个声音呼之欲出。
她正要走过去,突然外面传来了声音,
是菱歌在喊她。
赵菱歌在院子里面等了许久还没见到云浮回来,边问边走,这才赶到这里。
一看见打开的院门,赵菱歌有种直觉,云浮就在那里。
顺着云浮走过的路,赵菱歌也跟了进去。
边走边想着这里是什么地方,祖母从前从来没给她来过这边,赵家会有这么荒凉的地方。
赵菱歌走了许久也没看见云浮,干脆朝里面喊了起来。
听见她的声音,云浮应了一声,
循着声音找,赵菱歌很快也走到了书房,站到云浮身边,
“姐姐,你为什么突然到这来了?”
“我也不知道,走着走着就到这了。”正说着,云浮看到书架旁边摆了一个画筒,里面摆满了卷轴。
云浮不顾灰尘,捂住鼻子,从里面抽出来一卷,解开上面的丝带,想要看看里面是什么。
卷轴慢慢展开,画上的颜料已经淡了许多,不过还能看,
待看清画上的内容后两个人都深吸一口气。
画中有一个极其漂亮的女子,站在一片梅花下,看着场景也是在冬天画的。
“这画的是谁?为什么我觉得有点熟悉呢?”赵菱歌好奇的问道。
云浮摇摇头,她也没见过这个人。
视线逐渐从画中女子移到最底下的批注,待看清那印章上面的署名时,云浮的手都在颤抖。
这画画的人,是赵础。
赵菱歌深吸一口气,捂住了嘴。
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姐妹俩的心中迅速发酵,赵菱歌的眼睛很快就红了,声音都在颤抖,
“姐姐,这个画是父亲画的,那画上面的这个人,是母亲吧。”
云浮看着画中人和赵菱歌差不多的轮廓,僵硬的点点头。
原来母亲长这个样子啊。
云浮又蹲到画筒前,把里面的卷轴全都抱了出来,
两个人挨个打开,画里面的场景各有不同,但主人公却从未变过,都是她们的母亲。
云浮和赵菱歌走出书房的时候泪流满面,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继续往后面走着。
后院还是一如既往的荒凉,院子里面的那棵大树也早已枯死,绑在上面的秋千暗示着从前的热闹。
赵菱歌慢慢走过去,伸手握住了那架秋千的绳子,可惜时间太长了,已经十几年了,麻绳风吹日晒,在赵菱歌碰到它的那一刻,断了。
从进书房就憋到现在的云浮再也没忍住,突然抱住赵菱歌,哭了起来,
“菱歌,我想爹娘了……”
赵菱歌听见这话,也抱住云浮,两个人在院子里面放声痛哭。
云浮从来没有想过报仇这么简单,以至于她从赵老太太的院子走出来的时候有种莫名的空虚和害怕。
她不敢相信那个困扰了她两辈子的噩梦,竟然这么脆弱,一击就碎,她曾经以为她要花很大的时间和精力才能把赵碌绳之以法,让万氏血债血偿,让赵老太太痛苦一生。
可这一切居然这么快就成功了。
既然这么简单,那为什么上辈子她们两个过的那么痛苦。
云浮想不明白,她只能抱住自己的妹妹,在爹娘的家里放声痛哭。
在云浮没有回来之前,赵菱歌在府中过得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