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令红了脸。
阿姐的婚事,他是管不着的。
元庭玉又加紧劝道:“想必你也不想看见你阿姐不幸福吧?”
柳令狐疑,“阿姐成婚,为何会不幸福?”
“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怎会幸福?”
姜怀漠到现在都没有放弃查出宋丞相死的真相,联想到曾经姜怀漠对他用的那些手段,他都不敢想象柳晚意落入姜怀漠的手里该有多恐怖。
对面的柳令浑然不觉,甚至觉得这个王爷莫名其妙。
可能是他和阿姐关系很好吧。
上次阿姐装病,还是王爷急匆匆地带着她去看病呢。
“王爷,您不必担心阿姐出嫁后会受被将军欺负,”柳令补充道,“将军曾和父亲商量婚事,商量得差不多了,我也恰好练完功,看见他和阿姐在府里遇见,正值阿姐伤心,将军还亲自安慰了阿姐。”
元庭玉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将军…安慰…?”
姜怀漠不知道柳晚意的真实身份就罢了,可是柳晚意呢,她为什么能够在伤心的时候让姜怀漠接近自己?
凭柳晚意的性格,不应该离姜怀漠远远的吗?
这一句,让元庭玉感觉他的皇姐似乎不再是以前的样子。
不,从柳令说第一句话开始,他的皇姐就悄悄地变了。
“是啊,王爷,阿姐的嫁衣都缝制得差不多了,还是她一针一线缝起来的。”
元庭玉很震撼。
马车就这么大,他的情绪弥漫在马车里,柳令浑然不觉,只当他是找话题聊。
若是关于阿姐,他乐意和王爷多说两句,只是等了很久都没有下文。
他摸了摸怀里的绿豆糕,“王爷,阿姐等着这点心,我就先走了。”
没等到他的回应,柳令看了看他,发现他的表情迷茫,似乎什么震惊的事悄然发生,柳令试探地往马车外面伸脚,元庭玉没有阻拦,他就一溜烟跑回府里。
良久,外面等着的侍卫探出头,“王爷,要回府吗?”
“不。”元庭玉摇摇头。
马车也就安静地停靠在路边。
他从车窗往外看,相府门前只有婢女偶尔会出来扫扫落叶,两个石狮子笨重,安静地镇守着这座府邸。
太陌生了,他本以为自己牵肠挂肚的人就在里面,现在又怀疑自己。
怎么会有人的喜好和性格都变得那么彻底?
难道他真的认错了吗?
柳令抱着绿豆糕,跑进柳晚意的卧房里,恰逢她坐在床上,抱着大红嫁衣密密地缝。
芊芊素手一下一下跃动在嫁衣上,恰似大雪逢梅,柳晚意的粉衣和嫁衣碰在一起,弄不清是嫩还是艳。
他将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兴冲冲道:“阿姐,你托我买的!”
柳晚意抽空看了眼,点点头,“好,放那就好,跑这一趟多谢你了。”
“阿姐,你真忙。”
受到冷落的柳令很是不满,搬了张椅子凑过来看她缝。
他看不懂,可是就愿意待在这里,于是找了个话题:“阿姐,刚刚我在府外看见王爷了。”
柳晚意动作不停,但还是有一丝丝的停顿,她问道:“是么,你和王爷打过招呼没?”
“我没打招呼,是王爷主动叫我过去的,还一直问我事情。”
“他都问了什么?”
柳晚意的手隐隐颤抖。
“问…”柳令想到了什么,突然变得激动,“对了,王爷问我能不能让你出去和他见一面。”
“不见。”柳晚意想都不想。
“为何?”柳令疑惑地倾身,两只手支在椅上,“阿姐,那可是王爷!”
“王爷又如何。”柳晚意随意地答。
“阿姐,王爷在你眼里,好像不是很尊贵的人。”
柳令这随意的一句话,让柳晚意有些紧张,猜想他会不会联想到什么。
谁知,柳令心里想的完全是自家阿姐是见过世面的,完全不一样。
柳令不光心里想,还要说出来:“阿姐,你连王爷都不屑一顾,真厉害!”
柳晚意沉默。
她很是不自然地笑,“是吗,可能是因为阿姐非同一般吧。”
曾经柳晚意以为自己说这样的话只能哄骗几岁的幼子,没想到自家弟弟竟然吃这一套话术。
柳令对她已经不是一点点崇拜了,他的星星眼格外地亮,“阿姐,你是怎么认识王爷的?为何他对你格外照顾?”
柳晚意拉着线,笑道:“王爷与我曾有些你不知道的渊源。”
看柳令还要问,她将针穿在嫁衣里,拍了一下他的头,“还不去读书吗?看看现在几时了?”
“嗷!阿姐,这就去,下次我来时,你一定要和我说说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