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令跑得没影，柳晚意笑笑，又将注意力转回自己手中的嫁衣。
她要嫁人了。
柳晚意从没想过，自己嫁人时，身边站的不是她的皇兄和皇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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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柳晚意以为柳清姝出嫁这日离她很远，结果也只是一转眼的事，相府也只是突然变成红色的。
柳清姝出现得特殊，元莫晦开了特例，花轿抬进宫门之后，再举行立后大典。
夜凉如水。
柳晚意偷偷走到柳清姝外面，忽然想起一个月前她也是这样偷偷溜进柳清姝的房间。
不过这次她不用喊柳清姝起床。
因为当她走到窗前才发现，柳清姝散着头发，手支在窗户上，看着月亮。
她面带愁容，柳眉轻皱，青丝也像是忧愁的河，密密麻麻缠绕着她。
“阿姐？”柳晚意顿住，轻声叫道。
柳清姝看见是她，把愁绪一收，笑道：“晚意，你来了？”
“阿姐，你在想什么？”
柳清姝摇摇头，“没有，看看月亮而已，我该歇息了。”
柳晚意自觉地打开门，钻进她的被窝，“阿姐，今晚我们一起睡吧！”
“好啊，我就知道你过来是为了这个。”柳清姝拿她没办法，只得跟着上了床，为她掖掖被子。
两个人静默在床上，柳晚意用被子蒙住半张脸，难以入眠，干脆和柳清姝聊起来，“阿姐，我睡不着。”
“我也是。”
黑夜里，她看不清柳清姝什么表情。
“你明日几时进宫？”
“大概…寅初就要起来梳妆了。”
这么早？
柳晚意抱着她，“那你一定要把我叫起来啊，我要看着你梳妆。”
柳清姝笑着揽住她，“好好好。”
她的小身子骨软软的，柳清姝抱着抱着感觉困意来袭，柳晚意亦是如此。
等到睡得迷迷糊糊了，她想起了正事，也没力气再让自己清醒，糯声道：“阿姐，你去了皇宫，晚上无聊时，去找萤火虫…”
“嗯？”柳清姝也懒得睁眼懒得清声。
“找萤火虫，就能看见皇兄，我很早就发现了…”柳晚意说完这句就陷入睡眠之中。
柳清姝听清了，并没把这句话当回事。
这丫头，估计是睡迷糊了，还皇兄，是幻想自己成了公主吗？
但是，这个公主恐怕不好当啊。
她晃了晃柳晚意，“晚意，以后可不能想这种事了，听见没？”
柳晚意早就睡着了。
柳清姝无奈地摇摇头。
罢了，晚意她曾经过得辛苦，想想又如何。
反正她这个姐姐会帮忙瞒着别人。
只是…若是等到妹妹嫁出去，晚上抱着的人恐怕不会帮忙瞒着。
神威将军可是念念不忘呢……
柳清姝记着这事，一直到虞夫人叫她起来梳妆，看着柳晚意睡得正香，她一时不忍叫起，只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收回来，走出去。
虞夫人看了过来，看见柳晚意四仰八叉睡在床上，皱眉嫌弃道：“到底是大家闺秀，竟睡成这样，不知羞耻。”
柳清姝劝道：“娘，晚意她到底是年纪小。”
“都十八了还年纪小，等嫁做人妇才知道改吗？到时候丑闻早就传得满天飞了，我相府可丢不起这人。”
“将军怎会如此呢？”
“将军是大丈夫，定然不拘小节，婆家就不一定了。”
那边王嬷嬷已经在催了，柳清姝顾不得和她争，只叹口气，匆匆赶往梳妆台。
等她装扮好，柳晚意才姗姗醒来，她懵懵地看着一身大红的柳清姝，突然哭了出来，一半着急一半不舍。
“阿姐，你怎么没叫我？”
柳清姝笑着安慰：“让你看见漂漂亮亮的阿姐不好吗？”
“可是…”
“好啦，阿姐要走了，你不准备送送阿姐吗？”
柳晚意也不知怎么送，柳清姝主动上来抱着她。
抱了很久，柳清姝在她耳边轻声道：“晚意，以后可不能再做你的公主梦了，小心将军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柳清姝走出房间。
丝毫不记得昨晚说了什么的柳晚意惊倒在床上。
什么公主梦？什么小心将军？！什么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难道柳清姝她知道了什么？！
她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柳晚意下床的时候腿已经软了，整个房间没有人在，她巍巍颤颤地爬到窗前。
柳清姝走到没影的最后一刻回头看了她一眼，大红唇弯起。
柳晚意生无可恋，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