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昨天曲姑娘在水云台豪掷千金,二楼漫天撒银票,那个场景啊当真是壮观,可惜我不在现场,没有一睹当时的盛况,”
“你是可惜你没捞到一两张吧,不过话说回来,她现在不是在开封府任职吗……”
两个路人你一言我一语,专注八卦的程度险些没发现一旁的展昭,
好一会儿回过头,看到身旁站着不动的展昭,两人讪讪的打着招呼,然后赶紧溜之大吉,
张龙走上前,有些无奈,“真的不要小瞧这朱雀大街这些人的消息传播能力,”
展昭耸了耸肩,见怪不怪,毕竟梦月楼的大热可是少不了这些人的帮忙,只是这曲以宁也太放肆了些,
他和张龙赵虎一路巡街直至水云台前,展昭停下了脚步,抬起头望着那金光灿灿的牌匾,颇为气派的门面,水云台里,光影流转,衣香鬓影,声色犬马,温香软玉,汴梁城内鼎鼎有名的销金窟,
展昭突然想到了禹州城外的那个村子,心中升腾起一种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沧桑感,同样是大宋疆土,天子脚下纸醉金迷,荒芜边关寸草不生,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安得广厦千万间,
突然面前祥和的场景被打破,
“杀人啦!杀人啦!”
一声惨叫划破展昭的思绪,霎时间水云台的伶人们和着宾客尖叫着推搡着从展昭旁边呼啸而过,展昭眉头一皱,转过头对着张龙赵虎使了个眼色,三人艰难的逆着人流向里走着,
接踵而至的人们慌不择路和展昭撞了个满怀,三个人很快被人群冲散,自顾不暇,展昭顺势拽住一个伶人,那人一边叫嚷着一边发了疯般的挣脱展昭,被踩掉的鞋子,扯破的绫罗绸缎,破碎一地的器皿,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待人群渐渐疏散至稀疏,展昭忙拦住一个人,他认得,她是水云台的行首,姓徐,
徐行首也认得展昭,她脸色苍白,抖如筛糠,平日里游刃有余的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颤抖着指了指楼上,展昭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会意,
回过头示意赵虎留住徐行首,自己则和张龙直奔二楼,
此时的二楼已经人去楼空,
凭借着多年练就的敏锐,展昭警觉的朝着一个房间走了过去,果不其然,
然而待他看清持剑行凶之人的模样时,他愣住了,难以置信,
“吴非?”
展昭三人将一干相关人等押回开封府,从大家的供述来看,被害人名叫王生,是个闲汉,以此为生,那日与吴非发生了冲突,后来便发生了这桩惨案,吴非连连摇头予以否认,只承认自己是喝醉了酒,发生了什么概不记得,等清醒过来时,就看到了展昭,
由于吴非是三王爷的亲信,三王爷对此十分重视,特来开封府全程参与此案,他不相信吴非会做出这种事情,可现场的凶器证人证词都对吴非不利,包拯只能将他暂且收押,听候发落,
展昭走访了水云台的其他人,又询问过了王生的友人,俱交待他安分守己老实本分,
展昭又听说他无亲无故,只有一娘子,抱着这点希望,不知在此能否找到一丝线索,
王生的家坐落在郊外,篱笆围成的栅栏里就是他的家,码好的柴堆的整整齐齐,院子不大,却一尘不染,看得出来家里也是个勤快人,
展昭带着张龙赵虎礼貌的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是个妇人,年纪不大,打扮清丽,眼睛红肿,刚刚哭过,
“王夫人你好,在下开封府展昭,”展昭温煦的声音响起,他笑了笑,显得不那么严肃,给这个可怜的妇人一点点慰藉,
“我听说过你,展大人,你是为了我相公的事情吧,”王夫人把门往后拉了一些,微微侧了侧身,“里面坐吧,”
她给展昭张龙赵虎三人一人泡了一杯茶,然后沉默的坐在了一旁,
展昭端起茶碗,丝丝缕缕的香气飘来,清新沁人,他浅浅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环视了一圈屋内的布局,简单却规整,屋里没有小孩子和小孩子的用品,看来两个人膝下无子,而且刚刚他观察到王夫人上茶时的手,白皙细嫩一看就没有做过粗活,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王夫人如此率直的先开了口,展昭倒是有些意外,
他把茶碗放置一旁,继而抬眼看着她,“王夫人,冒昧的问一句,你们成亲有多久了?”
“两年,”
两年来一点粗活都没干过,看来这王生倒是挺会疼人,
“家里的活一般都是谁干?”
“是他,白日里安顿好家中事务,得闲了就会去水云台梦月楼之类的去帮闲,”
展昭点了点头,“他帮闲的收入够得上你们的花销吗?”
刚刚他还注意到了她腕上镯子的不菲,绝非王生可以负担的起的,
“我也会做些刺绣补贴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