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就如同幅浓墨重彩的山水画,一看便是被娇养长大的姑娘,嫣红的罗裙,衬得她更显娇嫩。
枳风不明所以,这姑娘朝她走过来是要干什么?
“给裴伯母请安了。”那姑娘上去便抱着裴夫人的胳膊,看上去极为亲密。原来是找裴夫人的。
“你呀,来的正好,这是安之的救命恩人宋橘。”裴夫人又拍了拍枳风的手:“阿橘,这是云氏顺安侯府的大姑娘鸣玉。”
“阿橘妹妹好,我叫云鸣玉,你唤我阿玉便好。”
天子垂珠以听,诸侯鸣玉以朝。她生在公侯之家,叫这名字倒是颇为贴切。
“你们年轻人聊着,我去那边陪几位夫人说说话。”
“夫人但去无妨。”
“伯母去吧,阿橘妹妹这有我呢。”
裴夫人走后,云鸣玉拉着枳风的手前去了株花树下。
“橘妹妹今日穿的有些素净,不知橘妹妹家里是做什么的呀?”这问题多少让人有些不舒服,枳风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叉子,何况裴夫人对她很好,总不好在人家家里闹些什么事。
“无父无母,流落江湖,幸好遇到了师父,得以拜入师门。”
云鸣玉听着笑了,虽是温温柔柔的,却带着些居高临下。
“不知阿橘妹妹师门何处?可是在余杭。”
“山中小门小派,不值一提。”
“那妹妹来余杭可是寻亲或是有其他要事?”
“闯荡江湖,见见世面罢了。”
“啊?”云鸣玉温温柔柔的用手轻捂嘴唇,以示吃惊。“想来定是辛苦极了,不若妹妹来我家,我刚好缺个贴身侍卫。妹妹救下安之哥哥,想来武功定是不错。”
“多谢阿玉好意,不过不必了。”
云鸣玉看着枳风的眼睛平静的不起波澜,有种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方才裴夫人对着那个宋橘很是亲切,她从幼时常常登门才稍微入了裴夫人的眼。裴夫人这赏花宴只是个名头,谁不知这是裴夫人特地为儿子相看姑娘特地办的。
虽说这宋橘无甚身份,那张脸却长得极为俊俏,尤其那双桃花眼,万一安之哥哥被这人迷住该怎么办?安之哥哥可从未邀请什么女子来赏花宴。
枳风并不想同她呆着,不过也许从她下手查下云氏。
“阿橘,待会我们便入座吧,你同我坐在一起。”
枳风点点头,随着她入座。还有个山海的小辈,枳风不愿她一直站着,便将座位腾了半个让她坐下。
“别怕,过来坐就好。”
那小辈犹犹豫豫,还是坐下了,小声说道:“多谢师叔。”
“待会你想吃哪个我给你夹。”
云鸣玉见枳风拉着旁边侍女模样的姑娘一坐下了,同自己对面的几个姑娘递了眼神,偷偷地笑她没甚规矩。
裴夫人携着几位夫人入座:“本想着这侯府地花开了,想拉着姑娘们一同赏赏花,谁曾想这姑娘们生的太美,将这花儿生生比下去了。”
“我这有几件彩头,不若你们比比,谁赢了,我便给谁。”
姑娘们笑着呼应,闵国侯府的彩头想来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宝贝。
六个侍女捧着彩头到众人之间展示。红珊瑚钗、蓝田玉笛、夜明珠、翡翠笔、金丝玉镯,还有个白玉雕就的棋盘。分了六场比试:琴、棋、书、画、舞、诗。
枳风对这彩头不是很感兴趣,还不如那只会说话的鹦鹉稀罕。
“阿橘妹妹想试试哪个呀?也可以都试试。”
“棋吧。”
云鸣玉倒是没想到她是这个回答,还以为她出身乡野,什么都没怎么学过:“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只是侍女来收写着她们想要参与的比试项目纸条时,云鸣玉偷偷又加了张纸,将六个比试都替枳风写上。
因这多个贵女六项皆参加,也无人注意到枳风的条子多了一张。
可怜枳风刚看一会姑娘们弹琴,便有个侍女唤她。
“再下个便是姑娘了,姑娘可准备下。”
枳风有些奇怪,有人给她加上去琴试了?
是裴夫人吗?
枳风上去弹了首《破阵曲》,便回到座位上和小师侄吃点心。虽说山海不教弟子弹琴,但曲无尘这名字一听就知道琴技不错?
云鸣玉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还有五个比试,怎么也得让她丢脸一回。
山海善奇门遁甲,围棋与之相通,故而枳风上去便大杀四方。不过对弈到最后,有个姑娘的棋下的倒是颇为有趣,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步步设局,虽最后不敌枳风,但也只输了半目。
那姑娘是叶府的三姑娘叶北嘉,无论棋局如何,神情总是淡淡的。即便是着橙红的鲜衣,依然清逸出尘。
“是小女不才,姑娘好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