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容说：“在我知道真相后，我走过很多地方。
“我走遍很多地方，问山河，问鬼神，问天地——我想和李令歌在一起;代价是什么？”
博容笑着看沈青梧：“我过不去心中关，代价我承受不起。所以阿无尽可放心，我永远不会和李令歌在一起。
“正如你永远不应和张行简在一起一样。”
沈青梧蓦地抬头看他。
她在这一瞬，觉得博容;笑容冰凉万分。
他是在帮谁么？他更像在挑拨离间，在走向自毁。
博容俯身看她：“发过;誓，不要忘了。天地鬼神都看着，阿无，不要走到我这一步。”
沈青梧：“你在走哪一步？你不是在帮李令歌么，你不是违背誓言了吗？”
他笑容很奇怪，轻飘飘说：“所以请你看着我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下场啊。
“看着我;下场，警示你自己——不要落到我这一步。”
沈青梧慢慢坐直：“你在欺骗李令歌，对不对？她以为她成功了，你会与她在一起。我看她在笑，她可能真;以为……博容，你到底在做什么？”
博容：“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很多遍了。能告诉你;我已经告诉，不能说;部分，对你们也没什么坏处。那是我自己;事，是我自己要;结局。阿无，你只用在旁边看着就好。
“张行简与我是一样;人。他自小就被教着和我一样，文璧……我;亲妹妹，有多尊敬我，我是知道;。你也说了，张家;儿郎都是混蛋，情与爱都是我们;工具。”
他看着她笑：“我们家;郎君就是这样;——不动情时，什么都无所谓；一旦动情，后果便是旁人难以承受;。
“谁让长了一张好看;脸，谁让学了一身算计人心;本事？所以阿无，不要被我们家;郎君骗了心。就照你现在这样，好好地当将军，这才是最好;。”
沈青梧看着他;眼神，一点点冷淡下去。
她虽不聪明，但他一遍遍强调，她听出了他;言外之意。
沈青梧硬邦邦说：“你在告诉我，不许和张月鹿在一起吗？你在威胁我？”
博容温柔：“这算威胁吗？这只是警告罢了——阿无，你这次回来，身上有了这么多变化，我想都是我那弟弟带给你;。可我明明记得，你当年可怜无比地跪在雨地中，求我收留你入军营，因为你无处可去。
“你如今又这样——让我猜一猜，是我那弟弟打动了你吗？
“不要心软，都是手段罢了。为了达成目;，手段齐出。太阳是这样，月亮也是这样;。”
沈青梧确实觉得张行简为了娶她，使尽手段，连哄带骗，罪大恶极。她确实觉得既然放弃过，凭什么捡起来，凭什么事事要如你意。
但是博容这么说……
沈青梧忍不住道：“他和你不一样。”
博容垂着眼睑，笑意点点：“哪里不一样？”
他不如你这不如你那，他这里坏那里也不好……这是沈青梧曾在张行简面前说过千万遍;话，她心知肚明张行简和博容是完全不同;两个人，可她不想说。
她为什么要替张行简说好话？
博容道：“他喜欢你;话，就想娶你。他根本不为你想一想，你这样;性格，怎么进张家大门，怎么能让张家人满意。张家要;主母，你是永远达不成那种要求;——要会办事，会说话，会照顾所有人，会守好内宅，不分郎君;心，要懂事要贤惠，在必要时，还要牺牲自己成全郎君;野心。
“沈青梧，你能做到哪一条？你一条都做不到。
“那他凭什么说喜欢，凭什么想娶你呢？娶你做什么，让你进张家大门闹得鸡犬不宁吗？你根本不适合东京，你就应当着自由自在;鹰，飞在天上，谁也追不上。”
沈青梧无话可说。
她想张行简是那样想;吗？
她为何觉得……张行简不是那样想;。
她为何觉得……博容在哄骗她。
“哄着她去为他而死。”
这是张行简说过;。
沈青梧心中倏地一惊，抬起来望着博容;眼睛，又亮又寒。
沈青梧一字一句：“你在怕什么？你一晚上都在提他，你怕什么？”
博容沉默。
半晌，博容道：“怕你头脑发热，为情爱所迷，做了错事。”
沈青梧：“我不会。”
博容：“我自然希望你不会，只是以防万一。算了……阿无，不说那些不愉快;事了，此次整桩事件，我对你没有太多要求，我只要你跟在李令歌身边。”
沈青梧不解。
她道：“然后呢？”
博容：“然后，你自己判断。”
沈青梧问：“是命令吗？”
博容自己笑起来：“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