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她的想法,木谙青惊得瞪大眼睛:“你疯了!江千璟虽然不是宁国侯的亲生女儿,但江千岭一直把他当成亲妹妹,你能不能杀她是一回事,哪怕你真的杀了她,江千岭真的会弄死你的。”
辛眉淡淡道:“有恩报恩,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我不在乎结局。”
她并非不怕死,甚至算不上勇敢,但遇到与亲近之人相关之事,她会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完成。
看着她坚定的目光,木谙青气得在房中来回踱步,良久才冷静下来。她好言劝道:“阿眉,我知道你和周蕴关系好,但她终究与你无亲无故,为了这个断送性命,不值得。”
“值得!”辛眉直视木谙青的眼睛,她眼中没有仇恨,却含着强烈的情感,斩钉截铁地说道:“若有一天木姐姐被人害死,我也会拼尽全力替你报仇,这是一样的。”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却是奇怪的好听。木谙青咬了咬唇,辛眉的倔强超乎她的想象,她对辛眉彻底没了办法,无可奈何地问道:“你想怎么做?”
见她松口,辛眉心里也松了口气:“我想要能制住江千岭的东西,一个时辰就好。”
木谙青长眉一挑,疑惑地问道:“把他引开不就好了,何必如此麻烦。”
辛眉摇摇头,“我想再确认一下,我不想错杀无辜。”
再者,她也想给他们俩的感情一个机会,辛眉多希望是自己搞错了,虽然她心里清楚,这种可能性很小。
“好吧。他身体里有情蛊,我想想办法,牵制住他一两个时辰问题不大。”木谙青歉疚道:“但是辛眉,我无法出手替你杀江千璟,他虽然不想云揽那样完全没有道德一说,但也绝非善类,他可以容忍我对他动手,但我若真向他亲人下手,那他真的要与我不死不休了。”
辛眉朝她平静一笑:“木姐姐,这是我的仇,自然要我亲自报,若非我太弱了,也不至于要你冒着风险帮我。”
木谙青垂眸思考片刻,对辛眉道:“阿眉,兵蛊我确实有,可你知道这蛊为什么这么神奇,用的人却不多吗?”
辛眉神色不变:“有人同我说过,兵蛊作用虽然厉害,但代价却是伴随着身体上无尽的痛苦,很多忍受不了这个痛苦自尽了。”
木谙青点点头,目光锐利地看着她:“得到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是需要付出极大代价的。你想要爱情,就得承受情蛊失控的风险,你想要武功,便得承受兵蛊带来的反噬。”
她拿出一直瓶子递给辛眉,“若是平时,我觉绝对不建议你这么做,但你若是真的决定要杀江千璟,有了它,你便多了一分活下去的机会。”
辛眉接过她手上的玉瓶,对她道了声谢。
“情蛊失控的代价,你尝试过,这些年你做了不少噩梦吧?”当年之事,木谙青心中始终问心有愧,她尽力帮辛眉,也是为了补偿她当初的愧疚。见辛眉转身离去,木谙青朝她道:“我会帮你引开暗中保护她的护卫,其他的,就靠你自己了。”
辛眉转身对她感激地笑了笑:“多谢你了,木姐姐。”
辛眉的笑容甜美乖巧,眼中却是茫然痛苦。
走出木谙青的院子,天上落起了细雨,凉凉的雨丝落在脸上,湿进衣里,辛眉却恍惚未觉地慢慢走着。直到雨渐渐大了,她才反应过来下雨了。
她举袖挡在头上跑了几步,却不知为何跑到了风荷亭前,她脚步慢了下来,本想进去躲雨,却心中一酸,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大,辛眉也越哭越凄厉,越哭越伤心。
突然,落在身上的雨滴尽数消失,辛眉以为是雨停了,抽抽搭搭地抬眼瞧去,原是江千岭在她头上撑起了油纸伞,帮她挡去了风雨。
江千岭见辛眉久久未归,心中担忧,这才找了出来,未曾想会看见辛眉在风荷亭前哭得声嘶力竭。他俯下身,用袖子擦去辛眉脸上的水迹:“阿眉,发生何事了,有人欺负你吗?”
他神色温柔,话语亲切,一时让辛眉认不清他是谁,辛眉忽地勾住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肩上抽噎:“江千岭,我,我想家了,我好想我爹娘。”
江千岭轻轻拍着她的背,笨拙地安慰道:“对不起阿眉,你爹娘的遗骨我让人运回南桥村好好安葬了,他们的坟就安在玉青山的桃林里,待我得了空就带你去南桥村看他们,好不好?我们可以在那里住久一点,等你想回来了,我们再回来。”
可辛眉还是哭,甚至哭得更凶了。
江千岭极少看辛眉哭得如此凄惨,他感到手足无措,只能紧紧抱住她,任她靠自己的肩头哭泣。
不远处,看着伞下紧拥的两人,江千璟恨得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她不愿再看两人你侬我侬的场景,撑着伞出了宁国公府,走进一条深巷。
巷子里有一座古朴的小院子,院中开满了各种奇珍异草,若是晴天,必定能闻到花草的芬芳。此时春雨淅淅沥沥地打在花叶上,伴着屋内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