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风划过之处,地面竟裂开二尺来深,泥土、落叶飞溅,裹着苍劲的内力如一条灵活的游龙旋转着朝前飞去。
最前方打头的黑猴子欲躲,却不及这游龙速度快,才做足起跳的姿势已被撞飞了出去,摔在两个同伴身上,连带着一起滚回了白雾深处。
算起来两人认识差不多一年,也曾交手过无数次,先前萧翎说自己功夫不如他时,闻晚歌还不信,直到此刻才真正折服。
虞子珩以前确实是手下留情了,否则就算整个云泽山庄的人全部加起来也不够他打,这哪儿是人呐,这根本就是神呐。
心道日后再不能大不敬叫他“死人脸”,他日常瞧不起自己实属应当,因为人家确实有那个蔑视苍生的实力。
只无奈那畜生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似铁打,虞子珩那一刀不过是争取了些时间,天色愈发暗沉,雾气却一如白日里那般浓,视线受阻,恐谁跑散时不时还得各自回头看看人头是否齐整,不免耽搁时间。
不多时那三只大黑猴子便追了上来,许是虞子珩方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刀让这畜生心生忌惮,竟不忙着发动攻击,只是俯低了身体,龇着牙齿盯着眼前的人。
闻晚歌三人抽出剑挡在身前回瞪着那畜生,到了这会儿心中倒也没多骇然,只难在这庞然大物好像没有任何弱点,那样撼天动地的一招都能毫发无损,这还怎么玩?
“虞公子,这畜生看来打不死,眼下该如何是好?”沈思贤问道。
却听后者淡然地吐出两个字,“硬拼。”
硬…拼?!…
沈思贤忍不住汗颜,不是谁都有他那般硬拼的实力,倘若一直纠缠下去,万幸不被咬死也得被累死,更何况……
他往腰间摸了摸,竟吐出一口气,“行,那就豁出命去拼罢!”
就在这时三只大黑猴子似乎是受到了什么鼓动,陡然躁动起来,喉咙里一直发出某种低吼,像是在彼此交流。
右侧那只压低脑袋盯着几人看了看,突然身体下屈猛地一蹬地,张开血盆大口扑向虞子珩,左侧那只几乎同时跃起一块儿朝他扑去。
袭鹤龄大叫了一声“虞公子小心”往前疾走两步,本欲一道应敌,岂料那黑猴子忽地一侧身,两只脚一前一后踹向同伴腹部,转瞬便调整方向攻向左侧的闻晚歌,被踹的那只则借力扑向右侧的沈思贤,而最后打头的那只最强壮的才真真正正瞄准了虞子珩。
袭鹤龄怔了一瞬举剑便砍,可任凭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那剑落在黑猴子身上却如同挠痒一般,丝毫影响不了它那挥向闻晚歌的利爪。
这丑东西竟知道排兵布阵,声东击西!
感情早就认准了她最弱是吧?!
闻晚歌大惊之余忙推剑抵挡,可这黑猴子即便是三只中个头最小的也力大无穷,两只铁爪压在剑刃上,竟跟一座小山当空砸下来似的,她尽全力也难以支撑,右腿当即跪在了地上。
林子里虽不落雪,入夜后温度骤降泥土被冻得硬邦邦,膝盖处钝痛传来,忍不住闷哼出声,再加上黑猴子口中腥臭难闻,灼人的气息喷在脸上,双重打击下差点没直接昏过去。
虽不曾一起长大,有时兴许一年也见不上一次面,但袭鹤龄一向把闻晚歌当亲妹子看,不禁心急如焚,来不及思考他一跃而起握着剑奋力往黑猴子后背刺去。
可那畜生反应极为机敏,听到动静抓着闻晚歌的剑将她整个人掀至空中,灵活地转身往后甩去。
被这么一甩闻晚歌的手便脱离了剑,不受控制直直地飞向袭鹤龄那冒着寒光的剑刃,她忍着尖叫闭上眼。
好在袭鹤龄见势不对提早收了剑,在空中翻了个身,顺势一把扣住闻晚歌的肩膀带着她平稳落了地。
“没事吧?”
闻晚歌惊魂未定地摇摇头,看了眼落在黑猴子手中的佩剑顿时愤懑难当,“臭猴子!把剑还我!”
说着弯腰从长靴筒中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手腕一转朝黑猴子咽喉掷去,然而这削铁如泥的匕首却……
却缠在了黑猴子那堆杂乱的毛发里,再看那畜生竟是连毛都未曾断一根。
闻晚歌眼角直跳,倒不知是该替自己感到尴尬,还是该为黑猴子那一身刀枪不入的皮毛拍手叫好。
黑猴子低头看了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一把扯下连同佩剑哐当哐当折成了两半丢在了地上。
对面个头稍小一些的黑猴子受到启发,依样画葫芦抓着手里的剑用力往下折,岂料那剑却弹了回去,再折还是弹了回去。
沈思贤正愁受制于它,趁机翻身飞起一脚踹在它脑门儿上,黑猴子毫无防备爪子一松,一屁股摔在地上,咚的一声地面都跟着颤了颤。
闻晚歌的剑虽不是什么名剑却是她阿姐送她的第一把剑,阿姐出事后她更是把这剑当宝贝,几乎每晚睡觉前都要细细地擦拭一番,这会儿气的眸子直冒火。
可那黑猴子她打不过只好插着腰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