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景,她连梦里都无法遗忘。
柳念青狐疑地看向身边的西川,低声道:“外面是锦衣卫,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西川眉头紧锁,“若今夜回不去东宫,可就麻烦了。”
柳念青心底一沉,与他对视一眼,“不是回不去麻烦,是东宫恐会生变吧,先生。”
她说得轻悠悠的,西川不明她的意思,眼里一片茫然。
柳念青摇头嗤笑一声,有他那一句话,她心里已经有结果了。
西川看似一无所知,和她一起被困在祝府。但这风平浪静的金陵中,最大的变数不就是他吗
景王的火器前些日子被炸了,昨夜东宫又遇了刺,今日萧知柯怎么着都该安分了。
而他就不一样了,他是日日夜夜盼着金陵永不安生。
这不,今夜城中又有大事发生。
西川忙着笑了笑,他徐徐道:“我们可要快些,不然可就不好进去东宫了。”
柳念青白了他一眼,怨艾地说:“外头那么多锦衣卫,怎么可能比他们早到东宫。”
“先生那么神机妙算,怎么算不到这个时辰,我们被锦衣卫拦在了东宫外。”
西川耸了耸肩,“我下午去找过去,嘱咐你要小心太子和景王。却不想你偷着出来找景王了,我担心你,就只好跟你出来了。”
“你…”柳念青指着他的鼻子,狠狠的吐出四个字,“强词夺理。”
西川这话意思,好像是都怪柳念青不听他的劝告,执意如此行事。他见她着急,自己面上倒是显得风轻云淡,仿佛根本不担心后面会发生什么。
……
外头柳凭风带人从祝府门前的街道穿过。
有一名年轻小的锦衣卫指了指寂若死灰的祝府,自言自语道:“好大一座空府邸,刺客会不会藏在里面。”
“那是前朝逆臣的府邸,空了好多年了…”柳凭风回身看了一眼他,少年紧张地收回了手。
身旁又有人附议,“大人,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柳凭风死死地盯着祝府空荡荡的大门,上头的牌匾已经蒙尘,看不出来历。
他神色晦暗不明,后跟着柳凭风的锦衣卫面面相觑,他们一时也揣摩不出这位千户大人的意思。
倏然,一个黑影不知从哪个檐角窜出,朝着东边飞奔而去。
柳凭风手心攥紧了刀柄,视线紧紧跟着刺客,他抬手一挥,“追——”
数十人的队伍跟着跑了起来吃,众人加速跟着黑衣人。刺客身轻如燕地在屋檐上跑,锦衣卫笨拙地在地上追。
柳凭风仔细地控制着距离,离刺客不远也不近,他就是想看看,这人今夜究竟要逃去哪。
祝府内,柳念青听到了锦衣卫离开的动静。西川好声好气地带着她准备快些回去,免得引起他人的注意。
出门时,柳念青蓦地拽住了他的胳膊。她沉着脸扯着西川的衣襟,迫使他低头看向自己,“说,你今夜干了什么?”
西川心虚地摸了摸后脑勺,嘟囔着:“这一整夜,我不是都和你待在一块,我能干些什么呀。”
“还不说实话。”柳念青的眼神越发凌厉,她红口白牙地威胁道:“白松玉,你是想死在我手里,还是想死在外头的锦衣卫手里。〞
柳念青松了一只手,缓缓放在了自己腰间,一般人不知她腰间还藏着一把薄如蝉翼的软剑。
可西川知道,他立刻偃旗息鼓,“卿玉,你别生气…”
他附在柳念青耳边低语,她知道后呼吸一凝,“好大的胆子,你竟敢直接派人潜进宫中刺杀萧明台。”
这事不过是听着胆子大,没人去刺杀萧明台,也是因为刺杀这事成功几率太低了。
但若是成了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西川解释道:“我不让你知道,也是怕牵连你。”
柳念青满脸不相信,这只老狐狸恐怕早就布好了局,有了后路。
从他想让自己离开金陵起,柳念青就明白西川不想让自己与他牵扯太多。
柳念青知道他是有备而来。
可他不知,她一直在局中。纵使西川一厢情愿不牵扯她,她也依然在局中。
柳念青嘴角多吃了一抹苦笑,她推开他,“别再骗我了,你根本就骗不了我。”
他根本就骗不了她,只要看眼睛,所有谎言与欺骗都无处遁形。
心照不宣…是两人都习惯了的默契。
“我说真的。”他靠近她,似水般温柔地牵起她的手,“若是可以,我送你出金陵,往后天高海阔任你行走。”
柳念青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她抬眸看他眼里仿佛坠满了月光,她的声音冷冷清清,“你若是输了呢?”
西川的掌心空落落的,他嗓音虚浮,“十年前,你不是就想走吗,现在为什么又要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