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回绝
几人约在湖边建造的六角亭中,李僖在路上的糕点铺子停了会儿,去时还未超时,只是他们都到了。
甫一迈进亭中,李僖便看到了那边坐着的常悦,缠枝青釉坐在雪青色襦裙的姑娘身旁,几人同杨廷和一同的男子互相说着话,她没有拿着性子脸红羞怯,更不会胆怯地拘谨。
而是从容的融入,那层性别的屏障从来都不是阻碍。
李僖作为主局之人,将带来二人一一介绍,“费有吉,幼桃。”
他事先没打招呼便带女子来这,李僖心里有些担忧的向那边望过去,哪怕幼桃现阶段还称得上是个孩子,他还是怕她会多想。
若是等会常悦稍一不快,他就把幼桃送回去,还有宫里那个抱月,不管是谁都一概还给枇满,定要同他说,以后都不用这般,他的身边不需要侍候的人。
刚喝了口茶嘴唇红润的姑娘听见了女子的名字抬眼,瞧见怯生生盯着眼前众人的幼桃,挂上抹笑冲她招了招手。
幼桃迟疑的看向李僖,后者语气缓和,当即道:“去吧。”
费有吉双手合拢行了个读书人的礼节,露着和善的浅笑坐于杨廷和身旁。
幼桃坐于青釉身边,李僖绕了半圈极其自然的在缠枝与常悦之间坐下,常悦看出他的心思,直白的侧过脸好笑的看着他。
李僖轻咳一声,将手中提着的纸盒放于桌上,正经道:“和风记的糖山楂果,阿悦尝尝。”
指尖捏出两个山楂,常悦递给身边的青釉,安排道:“青釉,拿去分分。”
“好。”
单独拎出的那两个沾满糖霜的红果,常悦推过小盏,笑道:“我和你分分。”
“好!”
故作冷静的青年霎时破功,眉眼弯弯的伸手去拿山楂果。
一行人中酒量都不太行,杨廷和喝了一圈,脑子尚清醒,便把目标瞄准了浅袍低束发的李僖,找借口道:“欸,晚来的可要自罚请罪阿,李僖,喝酒!”
“廷和这话可不对,我三人虽晚到你们,但并未逾期,可不符合没你说的请罪二字。”
李僖不买账,与之讲着理。
丛缮是个好闹得,看得二人一来一回也跟着劝道:“大人约莫是记模糊了,约定时间是卯时四刻,您迟了半刻钟。”
“真是,你们一个个的。”
李僖晃了晃手指又落下,握起面前酒盏颇无奈道:“古有杜陵被困匈奴二十余年,今有我李僖被迫饮酒,雾面湖光,围炉温酒,应景呐。”
杨廷和随即给自己满上,开解道:“这不有我陪着你,杜先生可没这际遇。”
李僖口中发笑,爽快的与之碰杯,浅浅的喝了口。
不再为难旁人,杨廷和自斟自饮,不多时便又喝了几杯。
费有吉很难不注意到对面李僖异状,偏头对身旁人低声道:“杨兄,李僖可是对常姑娘有意?”
不然以他对李僖的了解,惯是不会主动坐在女子身边,更不会说话频频侧脸,且周身气质都变了。
李僖亦不是见色起意之人,那常姑娘虽不至于说是美的绝无仅有天仙下凡般的容貌,胜在气质卓越淡雅,眉眼温润淡和,同李僖说话时眼中氤氲的情绪又有所不同。
他离得远尚且能看到他眼中温柔,更别说身处其中的二人了。
且那样的相处对他们来说好似很常见,费有吉也从未听李僖讲过有心悦的女子。
“你不知道?”
杨廷和不解望去,费有吉更不解,俩人面面相觑之后杨廷和自觉当起了八卦传播者的身份。
“李僖幼时救过常姑娘,二人成年后又再遇,一来二去便互通了心意,不过还未行过仪礼,也只有身边的几人知道。”
说话的人一副骄傲模样,恰巧,他就是知情者之一。
费有吉静了几秒才消化完这个消息,再抬眼看去时,神情露出些欣慰的祝福。
他们这类人,比别人少了点东西,连带着心里也有些扭曲,于男女之事上未免弱势许多,想当初同枇满走在一起不也磨了好久?
作为和李僖有相同境地的人,费有吉最能理解他的不易,也最希望他们最后也走在一起。
几人谈话由闲聊转到了周遭环境,只因浓雾越来越甚,此亭中却感觉不到丝毫,耳边只有炭火燃烧的噼滋声和友人说话的交谈声。
虽深秋临至,但四处却不感寒凉,宛若处于围堵寒风的暖炉中。
“此景如此难得,浓白的雾气将湖水衬得雪地一般消弭,若不是诸位秋装尚薄,我便以为当下是为冬景呢。”
丛缮当即附和道:“佳景就该配好诗,哪位兄台起个头,我等应和?”
“我来!”
最边上的宽袍男子首先吟诵道:“岚雾今朝重,江山此地深。”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