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怒母亲,孩儿请母亲三思。”
杨氏垂首落泪道:“我岂能不知你心中所忧,当今之势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父亲入狱而什么都不做。”
谢霁突然跪下冲杨氏嗑了三个头道:“为父母分忧,是儿子的责任。如今儿子有一计,但求母亲首肯。”
谢霁说罢,起身在杨氏耳边低语片刻。
杨氏听得一愣道:“不可!我不能再失去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了,娘承受不住。”
谢霁闻言软声劝道:“只是权宜之计,并不是真的要如此。现在将父亲解救出来才是重中之重,旁的全不重要。”
杨氏依旧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不行,我不同意!”
“娘,孩儿向你保证,顶多半月就会见成效。”谢霁伸出手指发誓道。
“我还是觉得此计过于冒险。”杨氏心有余悸的说道。
这厢杨氏母子正在商议着如何解救谢钊,突然听到云碧在屋外高声道:“哟,是秦姨娘来了?姨娘屋里请。”
杨氏母子在里屋齐齐噤声,然后杨氏迅速将鹤氅解下扔在一旁,自己躺在榻上佯装拿帕子盖着脸悲伤哭泣。
秦氏婷婷袅袅的进屋来说道:“哟,弟妹躺着呢?哎,府里遭了塌天大祸偏偏大爷不在家,这可怎生是好?”
杨氏自觉与她没什么好说的,便继续沉默着。
秦氏走到谢霁面前上下打量道:“多好的孩子啊,偏偏托生在咱家这种命苦的人家。”
谢霁被秦氏打量鸡豚的眼光恶寒到,遂开口反驳:“此生能做父母的儿子,是谢霁之幸,何来命苦一说?莫非秦姨娘有旁的想头?”
“瞧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不过呢,东府刚刚遣人捎话来,说咱们二爷的事儿可大可小,如果你们能答应东府的条件,左右一笔里写不出两个谢字来,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筋,能拉扯一把是一把。”秦氏趾高气昂的说道。
杨氏一把把盖在脸上的帕子扯掉,她岂能不知道临安侯府的盘算,这是还惦记着她的霁哥儿呢,杨氏顿时来了脾气横眉竖眼怒道:“秦氏,我杨如芸今天就告诉你了,东府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我便是死也绝不卖子。”
秦氏冷笑了两声,不接杨氏的茬儿,只俯下/身来对谢霁说道:“霁哥儿,我且说与你听,免得你年纪小不晓得其中厉害,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你爹这次能不能出来端看你如何选择了?如果有能救你爹的办法而不去用,岂不是不孝?你是读过圣贤书的,这个道理你理应是明白的。”
杨氏一骨碌从床上爬起,她甫一站定便扬手给了秦氏一巴掌:“你这毒妇休要鼓唇摇舌威胁我儿。”
秦氏何曾挨过这样的毒打,当即撒泼式的坐在地上哭闹道:“我纵是个妾,也是大房的妾,你这个二房的妾室凭什么打我?!”
“凭你又毒又不要脸。”杨氏气得叉腰道,“想抢我的霁儿,除非你弄死我,我就站在这里,来呀!”
秦氏去二房的地盘上闹事岂会有好果子吃,她听闻杨氏的话,越发觉得羞窘,然后颤巍巍的举着手帕抹泪道:“杨氏,我看你嚣张到几时,你以为二爷为何会入狱,还不是为了你这个狐狸精而拒了东川伯府的婚事,被东川伯爷恨上了。你猜老夫人回来知道此事,饶不饶得了你。”
“老夫人饶不饶我自有她的公断,你此刻若再多说一句,我便饶你不得了。”杨氏左右四处寻摸了寻摸,想着拿一件趁手的东西,谢霁立在一旁,为威武霸气的母亲递上了一根阿煦常耍弄的木棍。
杨氏拎着木棍冷冷的看向秦氏道:“还不快滚!你打量我不敢打你吗?反正我此刻已是穷途末路,我怕什么?!”
秦氏看杨氏此刻凶神恶煞的样子,哪里还敢多留,当即灰溜溜的跑了。
“你莫多想。”母子俩异口同声的对对方说道。
杨氏忽然笑了一下,她摸了摸谢霁的脑袋柔声道:“被母亲的狠样惊着了吗?”
谢霁摇了摇头说道:“为母则刚,霁儿只是觉得幸运,能得到一位这样疼爱我的娘亲。”
杨氏将谢霁揽在怀里边哭边劝慰道:“你父亲的事,娘亲再想想别的办法,再不许你动那样的念头。”
谢霁摇了摇头道:“恐怕此事由不得我们母子了,娘,东川伯府的事你切莫多想,父亲自有他的道理。”
杨氏低叹道:“我与你父亲相知多年,岂会不明白他的心思,只是这件事到底因我而起,我不能眼巴巴的看着他在牢里受罪却什么都不做,你父亲愿意护着我们是他的一片心意,我不能把这些好当成理所当然。”
母子俩正说着话,前门婆子忽然来报:“禀夫人,临安侯夫人到访,已至前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