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啦!”
“给母后找侍臣是个借口,重点是沈侍臣你,朕回头给你找几个宫里的旧人,服侍过父皇的,你跟他们多打听打听,在母后面前多学学父皇的样子说不定母后就会喜欢上你啦!”
这个“小没良心”拍着胸脯打保票,却不知道承恩殿的王公公一连打了两三个喷嚏,心中暗道:“难道是因为最近做的事太对不起先帝,先帝在生气吗?”想着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许宸奕心里嗤笑一声,居然有一天他要靠问别人自己是什么样子来讨楚檀汐欢心……
而且说不定他那个“柔弱不能自理”的皇后看到他学成了自己当年的模样,彻底会不想来了。
还有王德忠,亏得自己当年对他那么好,没想到是他提议给许君韶让楚檀汐背叛了自己?不过既然要找旧人……
“那侍臣多谢陛下。不过,侍臣为禁苑之人,身边仆从不宜过多,若是陛下再为侍臣添些人手恐是会被谏言,于陛下、娘娘来说都不好。倒不如侍臣将身边人遣散,几日后陛下再送来宫中旧人,还能为陛下博得个体恤之名。”
许宸奕说得那叫一个不卑不亢、有理有据,他那身边的豺狼虎豹闻言恨不得把人剥皮抽筋。
许君韶听得眼睛都亮了,却没顾及许宸奕的意图,反而向他投过去目光:“沈侍臣,朝堂之事你似乎很了解!”
“侍臣惶恐。”
“朕也有听说你在母后身边伺候笔墨,宫中也有说你学识渊博的,那、那你可愿意教朕课业与为君之道?朕想早点给母后分忧!”
许君韶从软榻下跑了下来,一把就抱住了男人的腿,仰着小脸看向人,想以此不让眼前的人推脱,这一招许君韶对谁用都很管用。
许宸奕心中的算盘再次敲得啪嗒响,说不定辅佐许君韶可以避过处处留心的楚檀汐,更直接掌握朝堂情况呢?
许宸奕心中思量好,低头便看见男孩带着笑容的面庞,他觉得自己临时想出来的打算也许真的能派上用场。
男人嘴角扬起弧度,轻笑一声道:“陛下之命,侍臣必当遵循。”
许君韶当即亦是开心,一来,他一直觉得沈景初身上有很奇妙的特质吸引自己,和他待在一起并不会觉得不舒服;二来,如果有人辅导自己的课业,说不定可以搪塞过去王太傅。两全其美,不愧是他。
许宸奕心中却还是一沉,恐怕这通过许君韶调换身边内侍的方法怕是行不通,还得依靠楚檀汐……
——
“这几日怎么不见韶儿的影子了?”楚檀汐于宫中藏书阁一边寻找古籍一边询问王德忠。
光景正好,阳光从书阁窗边倾泻而入,古朴的书阁上堆放着大小不一的文卷,女人一袭红衣在藏书阁中漫步,步伐不急不慢,眼眸在一卷卷文书上停留然后撤去,透过遮挡,拿书卷的那双白皙的手显得尤为惹眼。
上京宫苑内的藏书阁规模宏大、有专职人员负责,上下三层。
一层常常有世家子弟与国子监学徒前来读书借阅,置放的也都是他们常用的六艺经传、诗歌古文等;二层原是供皇室专用的,自从许宸奕之后,皇室人丁寥落,楚檀汐也就干脆向外开放了。
今日,楚檀汐身在第三层,三层鲜有人来,放的也都是些不常用的杂书,德忠公公心里还在纳闷,太后娘娘今日怎么想起来到三层来看书。
“回禀娘娘,陛下这些时日常去墨竹轩同沈侍臣待在一起。”王公公揣着手跟在身后应答。
楚檀汐的手停顿在一卷文书上,“韶儿同他待在一起?倒是哀家这几日没去见他不曾注意到了。”
女人拿下书卷,书卷因为长久没人看,已经落了灰,她递给王公公,王德忠将那积灰擦拭干净整齐收纳,回头又嘱咐旁边的小宦官让去找藏书阁的洒扫之人。
“算起来,娘娘是有些时日不曾去墨竹轩了。自那次去了长风馆之后娘娘便再未宣召过沈侍臣,着这也怪不上陛下这几日赖都在那儿。”王德忠汗颜一笑。
“你啊,哀家还未说什么,你倒是先袒护起韶儿来了。你同先帝感情深,对人忠心耿耿、做事干净利落,难免青睐于韶儿,但也确实是这些年哀家身边唯一一个能知心聊聊的。”楚檀汐眸光半垂。
“娘娘折煞老奴了,服侍娘娘是奴才的福分。”王德忠接着楚檀汐递过来的一个又一个书卷,心底纳闷,“恕老奴多嘴,娘娘是想找什么书?大可以交给下人们去做,何必脏了娘娘的手。”
“不过是一些记载了奇人异事的书,不易大动干戈让他人听了去。自开国以来,皇室本就避讳一些怪力乱神的学说,哀家也不例外,找这些书自然是不易传扬出去,免得落人话柄。”
“是奴才愚昧了。”王德忠心底了然,再没多问。
先帝在时,眼前的人是皇后楚氏,那时他看人觉得她娇娇弱弱的无甚心计,哪里担得住皇后的位子?他甚至觉得先帝宠爱楚皇后是因她倾国倾城之貌。